「後悔什麼?」顏暖問。
「和他分手,」鬱千飛問,「他特地抽出時間來見你,肯定是還在乎你的。如果這次你是單獨來的……你們會不會有別的發展?」
「怎麼啊,」顏暖心口有點兒堵,「你的意思是,認為我該去爭取一下,好好把握?」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鬱千飛說。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不說,顏暖也猜不到。兩人都不開口,空氣再次陷入了沉默。
遠處終於有一輛亮著燈的計程車駛來,鬱千飛趕忙抬起手,可那車對他視若無睹,徑直開了過去。
「我靠,」他憤憤嘀咕,「這算不算拒載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顏暖問。
鬱千飛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視線投向了前方,臉上露出了煩惱的神色。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覺得不會有發展,對他沒意思,那你直說不就好了,」他說得很小聲,顯得很沒底氣,「他又不在,很難說出口嗎?」
顏暖看著他的側臉,心中忽地湧出了一些衝動。
陳司齊剛才說,鬱千飛看起來對自己很認真。陳司齊一貫比自己更有眼光,判斷更理智也更準確,他說得會不會有一點點的道理?
鬱千飛現在這副別彆扭扭的樣子,會不會是因為……不安?他意識到了陳司齊的優秀,想聽自己親口承諾些什麼。
顏暖想著,面頰燒得更厲害了,大腦遲來的產生了暈眩,耳邊嗡嗡作響。
鬱千飛好像在吃醋呀。
「嗯,」顏暖鼓起勇氣,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敬仰他,但……但現在對他沒有戀愛方面的想法。所以我不後悔,也不會再去爭取。」
鬱千飛明顯輕鬆了一些:「哦,這樣啊。」
顏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鬱千飛毫無反應,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
又一輛亮著燈的計程車從他們跟前的馬路上開過,經過他們身前時甚至刻意地放緩了速度,可鬱千飛一動也不動。
顏暖看著他的側臉,急躁地喊了一聲:「喂!」
「啊?」鬱千飛慌慌張張地回過頭來,「我、我在聽。」
顏暖看著他的眼睛,心想,自己現在哪有可能和別人在一起。
雖然只是極其微弱的如火星子一般微弱的希望,他看見了,便種進了腦子裡,再也忘不掉,放不下。
他想,自己對鬱千飛而言,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不一樣。
鬱千飛會不會也不僅僅把他當做朋友呢?哪怕和他的心情並不全然相似,至少,在他出櫃以後,鬱千飛對他的定位一定偷偷有了變化。
「你……你說的這個人,我認識嗎?」鬱千飛問他。
顏暖點了點頭:「嗯。」
鬱千飛微微蹙起眉來,想了會兒,問道:「不會是唐楷柏吧?」
這傢伙的思路完全跑偏了。顏暖不耐地蹙起眉頭:「當然不是!」
「哦,」鬱千飛稍稍放下心來,垂著視線沉思了幾秒,問道,「這個人是不是已經跟你認識很久了?」
顏暖不敢看他了,視線落在地面上,又點了點頭:「是啊。」
鬱千飛這一次沒有再思考,很快問道:「和你一個小學?」
「對。」
「一個中學。」
真是繞,怎麼能那麼迂迴,顏暖無奈又好笑,依舊點頭:「對!」
「是個小白臉,」鬱千飛說,「個子挺高,長得挺不錯?」
顏暖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個子是挺高的,小白臉……見仁見智吧,我覺得不算。」
鬱千飛不出聲了。
顏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