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暖又抄起一個盤子,當場掰碎。
正當他舉著邊緣鋒利的破盤子追殺鬱千飛,天空中突然響起了陣陣雷聲,緊接著,冰涼的雨嘩啦啦落了下來。
大雨澆在額頭上,顏暖感到一陣舒適,眯著眼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雷聲又一次響起。
這一次他終於聽清,那是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顏暖睜開眼,視線一片模糊,額頭上稍稍有些沉,似乎擺著什麼東西。
身側傳來關切的聲音:「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顏暖稍稍側轉過頭,看到的是鬱千飛一臉擔憂的模樣。
伴隨著他的動作,額頭上的東西滑落下來,鬱千飛趕忙伸手接住。顏暖這才發現,那是一塊疊起的毛巾。
「是不是做噩夢了?」鬱千飛一邊問著,一邊把毛巾換面重新疊了起來,又一次放在了他的額頭上,「聽你嘀咕個不停。」
顏暖茫然地看著他。
「還說沒有不舒服,」鬱千飛嘆了口氣,「明明發燒了,幹嘛不跟我說?不吃飯也不吃藥,連水都不喝,這樣能好嗎?」
顏暖呆滯,試圖思考,卻失敗了。
頭痛,難受,昏昏沉沉的,人好像是醒了,但腦子還有一半在做夢。
「怎麼不說話?」鬱千飛擔憂,「你還認識我嗎?」
顏暖點了點頭。
鬱千飛鬆了口氣,伸手扶他:「先墊墊肚子,再把藥吃了。」
顏暖乖巧地坐起身來,毛巾又一次滑落。他自己伸手接住,接著一個激靈,終於醒了。
「cky呢?」他立刻問道。
「還想著cky呢,」鬱千飛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你不吃,也不給它吃,我們的小寶貝差點沒被你給餓死。」
顏暖心裡咯噔一下。
「還好,小公主懂禮儀,憋著臭臭沒直接拉在你腦袋邊上,」鬱千飛笑道,「堅持忍到我回家。」
顏暖尷尬地扭頭看了一眼對面牆上的鐘,下午兩點半。
「你怎麼會在家?」他問鬱千飛。
鬱千飛沒來得及回答,因為急著去廚房拿吃的。片刻後,他一手端著碗一手拎著狗走了回來,狗放在了顏暖面前的被子上,碗遞到了顏暖的手裡。
cky大概是剛吃飽,很興奮,在被子上跳來跳去不安分。
顏暖伸手戳它的小腦袋,向它道歉:「對不起啊,是我不好。」
「快吃,」鬱千飛說,「吃完吃藥。」
「這是什麼?」顏暖皺著眉看著碗裡白乎乎的東西問道。
「牛奶粥,」鬱千飛說,「你們的佩姐給你煮的。」
碗裡其貌不揚的白粥看著頓時顯得高階了很多也可靠了很多,顏暖拿起勺子,默默喝了起來。
「你早上那樣子一看就不對勁,我給你發訊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鬱千飛嘆了口氣,「我去問了楊若柳,才知道你請病假。」
「你今天下午休息?」顏暖問。
鬱千飛搖頭:「也請假了。」
顏暖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繼續努力喝粥。
牛奶粥聞起來很香,可或許是因為身體不適舌頭嘗不出味道,喝進嘴裡只覺得黏糊糊的,像在咽無味的漿糊。
不好吃的東西反而更想快點吃完。
「慢點喝。」鬱千飛笑著說道。
顏暖低頭喝粥,不應聲。
「你剛才睡覺的時候幫你量了一下,三十八度,」鬱千飛說,「有什麼別的不舒服嗎?」
顏暖搖了搖頭:「可能是晚上著涼了。」
他大半夜穿著睡衣在客廳裡瞎轉悠,還熬夜,自食惡果。
「那吃一粒退燒片再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