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的跡象。
劉筠輕聲地道:“她們馬上就要走到宮粉梅邊了。”
傅珺此時大腦呈糊狀,那種火燒火燎般的灼熱感從身體的深處向著四肢蔓延,令她的頭腦前所未有地混亂。
她用極大的意志力剋制著身體的不適,儘量聲音平穩地道:“殿下隨身可有清涼解熱的東西?我身上熱得很,恐是藥性發作了。”
她說話的聲音原是清淡冷冽的,然而此際因了藥物的作用,那語聲便帶了幾分低迴與暗啞,再加上少女本身嗓音的甜嫩澀然。竟有著一種極致的媚惑。
劉筠的心神恍惚了一下。而下一個瞬間,她身上的氣息便愈發地冷了下去。
他自懷中取出一隻通體翠綠的瓷瓶,溫聲道:“這是清心丸,雖不對症。或會有些效用。”說罷他便將藥瓶塞進傅珺手裡。又低低地說了一句“得罪”。便以衣袖裹住手,提著傅珺的腰帶縱躍而起。
傅珺只覺得眼前花了一花,兩個呼吸之後。她便已自空闊無人的水岸,來到了一座假山之中。那山腹原就是中空的,空間亦頗為不小,容下他們二人尚還有餘。
到得此處,劉筠便即輕輕放下了傅珺,自向一旁站了,與傅珺隔開了約三、四步遠的距離,又對傅珺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傅珺點了點頭,手指用力拔下瓶塞,自瓶中倒出一粒淡綠色的藥丸,想也不想便吞進了口中。
這藥丸似是以薄荷等物製成的,入喉便是一陣清涼。傅珺立刻便覺得煩熱之感輕了許多,便連那衝入腦海的莫名憤怒,亦隨著藥物入腹而略有收斂。
此時,卻聽一陣女子說笑的聲音自遠處傳了過來,其中一個聲音一經入耳,傅珺的神色立刻便是一冷。
那是盧悠的聲音。
只聽她笑著說道:“……我也是聽郡主娘娘說過,那澄心館裡藏著浣花夫人的真跡呢,且那館中還有一間溫室,裡頭有南洋來的珍珠蘭與虎皮樹,我這也是想過去瞧個新鮮罷了。”
傅珺神色淡淡地往前走了幾步,湊到山洞的空隙處向外看去。
只見小徑之上正走過來一群盛裝女子,其中不僅有溫國公夫人、威北侯夫人等貴婦,竟然還有兩位白石書院的女夫子。
看著這群衣著華貴的女子緩步行過假山、步過蘆葦,徑向著方才細枝強拉著傅珺前行的方向而去,再結合自己所中迷藥的特性,傅珺已經完全知道那澄心館裡有什麼了。
那裡頭必定有一個男人!
且傅珺可以斷定,那個男人定是這京里名聲最壞、品行最爛的渣男。也或許就是個身份低微的下人之流,或者是地痞流氓。總之絕不會是什麼好人。若非如此,盧悠犯不著如此興師動眾,還特意叫上了白石書院的夫子同往。她大約是希望能讓所有人,尤其是能讓白石書院的夫子們好好看一看,所謂的青榜頭名,實則卻是個有失女子貞靜、更有負於白石清名的淫/亂/之人。
思及此,傅珺的神情反而淡定了下來。
無論盧悠的這些算計是為了政治目的,還是出於私人怨恨,傅珺與她已是水火不容。
她驀地轉首看著劉筠,淡聲問道:“殿下從前頭過來,可知那澄心館裡有沒有人?”
劉筠微微一怔,復又斂了神色淡然道:“此時無人。”
傅珺的眼神微微一縮。
此時無人。這回答說明了兩件事。
第一,那澄心館此前定是有人;第二,能讓澄心館的人消失,出手之人,只能是眼前這位英王殿下。
以他的能為,別說叫一個人消失了,便是叫成百上千的人從此消失,也是辦得到的。
想到此處,傅珺深深地看了劉筠一眼。
劉筠的目光很柔和、很溫暖,就像那一晚那盞攏著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