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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我不想回……去。”一個“家”字到了嘴邊,卻被她生生嚥下。
她的家在前世,不是很大,卻很溫暖,而在這個世界……她有家嗎?
想到這裡,她的右手按上胸口,神色無比黯然。
一直自我催眠,說自己與此世的父母沒有任何感情,任何悸動都不過是源自血脈,都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原來,被此世父母出賣,她心裡不是不痛的,所以才會在來到沈家後,加倍思念前世的父母,思念到每天都清晰地夢見他們的音容笑貌,根本無法止住洶湧的淚水。
沈應昌知道曲寧萱心結所在,所以他輕嘆道:“你馬上就要進入煉氣化神境界,以後一閉關就是十年八載,說不定恍然之間,親人便逝去百年……到時候,你就會難過,心想自己為何沒與他們多相處一會兒啦!”
“可我……”曲寧萱想到沈應昌此時勸她回去,早就生出疑惑,她知道現在不宜與他們鬧翻,還不如答應下來,靜觀其變。正因為如此,曲寧萱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抬起頭看了看沈應昌,又悶悶第低下頭,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我不認識他們。”
她這一鬆口,沈應昌也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便繼續勸導:“不過是去看他們一眼,與他們住幾天,日後也能有與家人相處的回憶……血脈裡的親緣永遠無法割捨,不是麼?”
曲寧萱似是很艱難地點點頭,看上去就像心不甘情不願,卻尊重家主意思才不得不答應下來,但她心中卻暗道,關鍵大概在“住幾天”這幾個字上吧?聯想到沈心怡之前說的話,曲寧萱已有七八分確定,無論是之前賜予晗元丹,還是現在讓她回家探親,都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調開她,外加讓她快點到達融合初期。只是這些人的算盤算是白打了,她心心念念惦記,並因此遲遲不能晉升的並非此世父母,而是前世的父母,了卻心願什麼,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沈應昌見到曲寧萱的態度,暗道這姑娘果真單純乖順,一心修道,若能進千陽宗,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想起自己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女兒沈心怡,又看看面前的曲寧萱,沈應昌心中難得湧出一絲同情,但被磨練得堅硬如鐵的內心,卻很快就壓抑了這無用的情緒。
這時,曲寧萱抬起頭,神色有些哀傷:“家主,我還是無法……我能不能躲在遠處,偷偷看他們幾眼?只要知道他們過得好,我想我也……”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哽咽,眼眶也溼潤了。
沈應昌輕嘆一聲,自然明白曲寧萱的想法,別說她從小就不在家裡長大,與所謂的親人完全沒感情,哪怕她與家人關係極好,只要資質檢驗出她能夠修行,家人對她的態度也會完全不一樣。世俗界無論哪個女子被欽定成妃嬪,王妃之類的,就算還沒嫁出去,都必須坐主座,接受父母的跪拜。君臣之間尚且如此,何況完全處於兩個世界的修真者與普通人?公然回家的話,體會不到家庭的溫暖實屬正常,說不定又是一場傷心。
沈應昌不知這是曲寧萱為確定心中的猜測,所進行的一次試探,還以為她真的又難過又忐忑。作為沈家家主,沈應昌自然知道老祖的算盤,但他更知道,這種感情上的事情,斷沒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所以他思忖片刻,決定折中一下,便溫言對曲寧萱說:“這樣的話,你就偷偷去看看,不要見他們好了。據我得到的情報,你的家人似乎……”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任由曲寧萱胡亂發散思維,過了一會兒方搖搖頭,頗為感慨,“可能不怎麼讓你滿意。”
見曲寧萱臉色白了白,沈應昌便取出一枚精緻小巧的玉佩,字裡行間滿是長輩的慈愛與關心:“倘若不開心,你就去四處走走看看吧!一個人行走在外十分危險,你還是戴上這枚玉佩好了,一旦出了什麼事,我們也能隨時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