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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初以為萬籟俱靜,其實早已籠罩著整個世界,只是無人能夠察覺。

風蜈殿中的秦瀲與雨煌沒有聽見那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秦瀲正從門外撿了些乾柴來生火,雨煌微微醒了,躺在一側將將喘勻了呼吸。

他的身上有許多青紫色的瘢痕,那些瘢痕處都青筋暴起筋肉交錯,還散發著微微的腐臭氣味。他的頭髮已經雪白,臉色也蒼白的像紙,但比起那些,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

秦瀲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不時點住幾個穴道,再用些功法穩住他的心神。他有些僥倖的看著雨煌的臉,想著他或許只是眼睛瞧人瞧的模糊,未必就是盲了。

現下月光雖然清冷但確實不如白晝明亮,他又在不見天日的煉屍罐裡待了那麼久,眼睛一時見不了光也是正常。

秦瀲心中不斷給自己找著理由藉口,想了想,試探性的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雨煌的眼睛微微張開,空洞的像是一個幽深的黑洞,毫無神色的看著前方。

秦瀲的手有些發抖,他側過身,想著或許是自己擋了月光。

他再一次伸手嘗試,卻聽見雨煌一聲輕笑,他的聲音很微弱很淺,聽不出來是歡喜還是哀怨:“別試了,我知道你的手在我面前晃,我確實是看不見了。”

他的語氣平淡至極,反而讓秦瀲有些慌神。他坐在雨煌的身側,有些失落的放下了自己雙手,說話時帶著些哽咽:“你不會盲一輩子,我傾盡全力,也必定會治好你。”

他的眼眶泛紅,有淚不知不覺的滲出來,他看不清面前的東西,卻發現雨煌抬起了手,撫上他的臉,一點點擦去他的眼淚。

“你的眼淚都滴到了我的臉上。”雨煌輕笑:“看不見又有什麼要緊,撿回來一條命,現下你們都在這兒,其他的都無妨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猶猶豫豫的問:“你們是……是恰巧路過還是……”

秦瀲笑了一聲:“當然是來救你的,我,你哥哥燭塵,還有他的一群朋友兄弟,我們都是為救你來的。”

“我哥哥也來了麼?”雨煌問。

“你就忘光了?”秦瀲道:“方才就是他從煉屍罐裡將你找了出來。”

“是麼?”雨煌有些迷茫,“我還以為那只是我做的夢罷了。”

秦瀲道:“等此間事了,燭塵便帶你回巴蜀成都,他以後大約在那兒生活,若是在其他地方,你們二人也不會分開了。”

“那你呢?”雨煌問。

“我?”秦瀲想了想,調侃道“我要去雲遊四方懸壺天下,天底下萬木蔥榮,我何必為一枝花糾纏不休。”

“一枝花?”雨煌不解,覺得他的比喻有些好笑。

“總之……”秦瀲想了想:“天底下的東西該是別人的就是別人的,我搶也搶不來,便不去想那些瑣碎的事情。還不如成全別人也成全自己,落得一個清靜。”

“你說這話我聽不大懂。”雨煌笑道,“但倒是覺得不賴。”

“若我以後去成都廣都鎮,你得請我喝茶。”秦瀲輕聲道:“從今往後,便天下太平安寧了。”

他話音一落,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轟響。

那聲轟響,似乎連大地也為之顫動。

燭塵和唐末站在祭龍澤高臺的中央,唐末用盡了機關將那些蛇炸了個痛快,天機閣的弟子在硝煙中將那些毒蛇一條條的剃開殺死,雙手上都是獸類的腥羶味。

燭塵在人群中間落下了一個破蒼穹,劍鋒所含之處並非傷人而是護己。他後退了兩步,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極近的爬行聲,他感覺好像有蛇的信子已經攀上了自己肩膀,忙一回頭,才發現已有天機閣的天策弟子將其擋住。

他轉過身,孤劍破日勢已立,四象精氣聚,兩儀化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