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很艱難。
夏清說的對,我當然不會跟他說“我病了,開不了工。”我只是點點頭,應道:“好,沒問題!”
“明天丑時三刻,我在芭蕉園門口等你,你不用帶面具了!”說完,他徑自走開了。
我很奇怪,總感覺明天的這次上工應該是非同尋常,或者說這似乎是常坤一直在謀劃也一直在躲避的一次行動。那個人——或者說那兩個人大概早就落入了他的眼裡,只是他一直都在觀察,所有的線索和證據他都已經掌握了,卻按捺到今天才行動。
晚上早早的睡了,夏清大概生我的氣,一直不肯跟我說話。也好,她不說話,我也不用告訴她明天要上工的事情了,要不然,估計她也不會寧神。
我起床的時候,夏清還睡的很沉,這比我第一天上工還早了一個時辰。走出去,冷氣驟然鑽進鼻孔裡,我輕聲打了一個噴嚏,儘管已經在外面加了一件長款棉褂,渾身還是覺得冷嗖嗖的。
芭蕉園門口,常坤隱在牆根下,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天上掛著一弧細細的月牙,地上影影綽綽的都是花草樹木的影子,我看見自己的影子也淡淡的,模糊在地上。
“你從左邊繞著牆根走,到五十步處有棵老榆樹,對著榆樹的方向,往裡走就能看見他們,小心點,我跟在你身後。”
常坤說完,遞給我一把火鐮,“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第五十四章 誰是野鴛鴦
我踮著腳尖,順著牆根,小心的摸索著向前一步步走,感覺自己不像抓賊的,倒像做賊的似的。
走了幾十步,就看到了那棵老榆樹。對著榆樹的方向,果然有一條窄窄的小路,徑直向芭蕉園深處延展。
小路窄的只容得下一個人走,更有寬大的芭蕉葉子從左、右伸出來,擋在我前面。我走的很慢,有時左右的葉子密密交織著,把前方擋的很嚴實。我便伏下身,蹲在地上挪幾步,還要注意別弄出一點異樣的動靜。
小路是彎曲前行的,已經進入了芭蕉園深處。星星點點的亮光在頭頂上,沒有一絲風,周圍的黑影重重疊疊,距黎明還有近兩個時辰。夜,正是魑魅魍魎的世界。
忽然感覺耳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輕輕的,很快就消散了。我停住腳步,定住身子,向左右看了看——四下裡什麼都沒有,那聲音就從黑暗裡發出,讓人感覺有一絲恐怖。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上工,儘管我早就知道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可此刻我還是產生了恐慌。我不是恐慌做不好這件事,而是恐慌著我即將看到和經歷的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當然,男歡女愛並不稀奇,男女之間的私情也是古往今來皆有的,但在等級制度和封建觀念的嚴格制約下,等待著這對男女的絕不會是簡單的懲罰,尤其對於女子。況且,常坤非同一般的態度也讓我一直擔心,我到底會看到誰。
“阿嬌——你聽我說,我們再不走……”
男人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就在離我幾步遠的左前方位置,我想兩個人大約就在這條小路的邊上。
“你說話呀,我都急死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走啊?”還是男人說話,語氣焦急,也頗懇切。
女子開始嚶嚶的低聲哭泣,哭聲被壓在喉嚨裡,帶著抑止不住的哽咽。
“哎呀,你別哭了,哭得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
我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男人說話,男人在勸女子趕快離開史府,女子卻始終沒有明確的答應。
這時,我身後有一陣涼風掠過脖頸,隨後,有人快步從我身邊踏過去,腳下竟毫無聲息,速度快如旋風,那人應該是常坤。
“好像有人!”女子異常敏銳的輕柔聲音,隨即是一陣窸窣的聲響。
有兩個人鑽出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