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掉進寒窟裡,無論她對常坤是信任還是不信任,她也必須在這個時候趕來救他。
我當然知道誰要害我,常坤不過是做了人家這個毒惡計劃裡的犧牲品罷了。
第七十一章 暗夜情思
我知道,就算我使勁吃奶的力氣反抗,也無法阻止住譚子敬;這不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而是一根小手指頭和一個粗壯的大象腿的區別,已經相差了無數個等級。
當我坐在榭園裡,聽著旁邊傳出來的依依呀呀的戲聲,望著永遠照不進陽光的房間,那四處滲透著陰森、孤獨的光禿禿的牆壁,我忽然想笑了。想著自己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還曾經被花美嬌當作救命菩薩,如今連我自己也住了進來,又不知道誰能救我出去。
靠在狹窄的木床上,頭貼向冰冷的牆壁,聞著被歲月浸染過的黴爛腐朽的被褥發出來的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所有的氣憤難消的結都瞬間凍成冰疙瘩掉落在心底。
這是我的第一次失眠。
盯著眼前的一線天,竟是沒有絲毫的睡意,我知道我該痛恨點什麼讓時間過得快一些。夜深人靜了,連周圍的幾個女人也都睡去,沒有任何聲響。我站在殘破的窗前,能稀疏的看見頭頂的幾顆星,伸手拽了拽門,“叮噹”的響了兩下,是鎖緊了的。
“別妄想出去,住進來最久的有三四年了,老爺不發話誰也出不去!”門口突然飄來一個黑影,他將一個大碗從視窗推進來,放在窗臺上。我只見一對眼睛,內裡精光畢現,是練武人的眼。
我瞪住他,沒說話。
只聽他又說:“剛進來的時候誰都以為很快就能出去,哪一個不是吵鬧不休,尋死覓活的,時間長了,命都是好的,還不是要好好的待在裡邊,給飯吃飯,給水喝水!”
我明白了,這個人是專門負責給這幾個女人送吃送喝的。一個蒙了臉的男人,每天夜裡把飯菜和清水送到各間屋子裡去,維持著她們可憐的性命,因為那個男人還需要她們活著,用她們活在自己的眼前來紀念他曾對這個世上的女人的痛恨。
那人見我不答腔,嘆了一口氣,繼續向其他屋子走去。他走路很輕,幾乎聽不見一點聲音,片刻之後,那黑影又飛身上了房。來來去去不過三分鐘,恍惚的像飄進夢裡的一團黑雲。
我端下放在窗臺上的飯菜,用手指探了探,早已經冷掉了,想來不知是哪個廚房吃剩下的要被倒掉的冷飯。這幾個女人每天就是靠著吃別人的殘羹冷飯來維持自己的生命,如果她們還有一絲清醒的意識的話,也許還對未來抱著那麼一點渺遠的期待。若是真的徹底瘋掉了,就當真成了譚子敬的布偶,隨人家怎麼擺弄了。
重新坐回床上,我開始思索我能出去的可能性:一是要靠譚子敬突然大發慈悲;二是突然有賊人闖進來發現了這裡,以為屋子裡藏了金銀財寶,然後替我們撬開房門;三是要等突然發生地震、火災等非人力可抗的各種狀況。以上三點,可能性都幾乎為零。
如果我真的被一輩子關在這裡,那不如就死了更乾淨。
想著想著,有些絕望了。而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頭腦中又鑽出一個人,她讓我即便坐在這裡也心安不得,那個人就是夏清。在殷紅鸞為我設計的這整個的圈套裡,夏清是一個關鍵性的人物,沒有她為我泡的那壺藏了貓膩的碧螺春,沒有她的通風報信,我是不會輕易上了殷紅鸞的當的。
夏清,你很好!
雙手緊緊地攥著,許久未剪的指甲一點點的扎進手心裡,生疼生疼的,而此刻,我覺得不是我的手心被指甲扎著,而是我的心被一片片凌亂堅硬的指甲扎著。
從我踏進史府的第一天起,我對夏清就從同宿之誼逐漸轉變成一種骨肉相連的親密,可以說,拋卻我答應菩提子的承諾,夏清是我決心留在史府的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