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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被問及妻子的精神狀態時,羅伯特曾說他們制定了辦法來幫助奧莉維亞,這表示存在一個可以指導她的計劃。這個日程表卻像是依照回憶寫下的——要麼是她將要去做,要麼是她實際上已經做了的事情,但都不是她計劃要去做的事。有時候會出現這樣的話“返回塞恩斯伯裡——忘記買雞蛋了。二十分鐘內回來。”好像是給某人的留言。她今天也在黑板上寫了——或者說是昨天寫的,因為現在早就過了午夜——她把孩子們從學校接回來了。但孩子們根本沒有去上學。

貝基更加仔細地檢視這張表,上面大部分內容都是用鉛筆、紅色圓珠筆、藍色圓珠筆寫的,甚至還有孩子們的彩色蠟筆。但過去幾天都是用同樣顏色的鋼筆寫的,她不能完全肯定這幾天的筆跡和之前的一樣。她需要讓別人來看看,倒不是說這有什麼意義。那些內容可能是奧莉維亞好幾天前寫的,也有可能是羅伯特寫的。

12

週六

在那些沒完沒了地提問、手機嘟嘟響個不停的人離開後,羅伯特又等了一刻鐘。他抓起一瓶水、車鑰匙和錢包,走出了前門。應急燈照了過來,但光束沒有像本應的那樣投到他們家的車道上,而是筆直射過馬路,照進了普雷斯頓家的窗子裡。肯定是不知怎麼地給打歪了,他看到對面的臥室窗邊有個人影在往後退。他知道光束可能驚動了他的鄰居,而她則會饒有興致地偷看。好吧,毫無疑問,她會有發言的機會,因為他相當肯定這一整條街的人明早一起床活動就會被詢問。

他原本計劃儘量悄無聲息地離開,但既然那個好管閒事的老太婆正在偷看,他不如加快車速,讓輪胎尖叫著飛快地從馬路上開走,好嚇唬嚇唬那個愚蠢的婊子。這時,他注意到馬路稍前方停著一輛車,不是經常在這條街上出現的那種,他沒過多久就弄明白了那是什麼車。該死的警察!他鬆開踩在油門上的腳,伴隨著車子發出的昂貴引擎特有的輕柔嗡嗡聲,他慢慢地、幾乎是無聲地開出了車道。如果有人跟蹤他,他只得再作它想。

令他萬分訝異的是,當他把車開到通往M56那條長長的、筆直的公路時,他發現後面沒有人跟著。他肯定猜錯了。在週六的凌晨一點,路上空蕩蕩的,如果有車跟著,他輕易就能發現。

還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儘管筋疲力盡,但他沒有絲毫睡意。雖然很難做到,他還是逼自己保持在限速內,今夜他不想招來過分關注。他不知道警察的各個體系是怎麼協作的,如果他的名字被記在某個“嫌疑人”的名單裡,那他可不想被交警揮旗攔下。這天晚上的天氣也不好,白天還是那麼晴朗,到了晚上卻莫名其妙地颳起了刺骨的寒風,樹木在風中瘋狂地搖擺著。

一個小時五十分後,多虧了在這深更半夜路上根本沒有車輛,羅伯特到達了目的地。在還不到凌晨三點的時刻去按響人家的門鈴完全不合適——至少,如果他想得到他需要的結果就會是這樣。這件事要處理好,他打算遵守時間,剋制脾氣。他覺得經營家庭旅館的人應該會在合適的時間起來,以準備客人們的早餐,所以他只能等待。半夜到這裡來也許是一時衝動做出的決定,但他需要確認他是今天第一個來和這位女房東交談的人。

在凌晨的這個時間點客房一片漆黑。有一條寬闊的車道通往這棟旅館的前門,門外唯一一盞路燈給主入口處籠上了一層光暈。羅伯特只能辨認出繁星點點的夜空下,幾個高大的煙囪頂管,通體刷成白色的窗框從樓房傳統的灰色石灰岩牆壁上凸了出來。

他把自己的捷豹XJR柔軟的皮座往下推,身子向後靠,閉上了眼睛,雖然睡不著。他眼前全都是奧莉維亞鮮活的模樣,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到上一次看到她。他每隔幾分鐘就看一下手錶。時間過得真慢,他試著不再想妻子,但這是不可能的。五點的時候,四肢因缺乏活動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