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話：“沐恩館著火，二百餘人悉數成為焦炭，面目難辨。”

蕭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劍眉緊蹙：“葉驚秋的動作真快，小弟猜想，他可能與子攸互相勾結，否則，這事情發生得也未免太巧了……”

蕭潼也已變色，卻依然保持鎮靜，盯著來人：“臣相可有作出安排？”

“回皇上，臣相已下令長寧以及周邊各城封鎖城門，嚴加盤查，不得漏掉可疑之人。”

“大哥，應該立即通知松盟與豐裕兩關的總兵，命他們加強戒備，一方面盤查出關之人，另一方面厲兵秣馬，做好迎戰準備。”蕭然在蕭潼身後道。

蕭潼點頭，命宇文方派出侍衛去兩關傳令。一行人繼續前進，蕭潼陷入沉思。蕭然忐忑不安地看著大哥，一下子兩條壞訊息傳入他耳朵裡，一向要強的大哥，心中必定十分難受吧。他想出言安慰，卻無從開口。這兩件事，追根究底都是自己造成的禍患。若是蕭華跟著皇后，就不會輕易出宮去，也就不會被劫持。而若不是當初自己為葉氏王族求情，葉驚秋早就身首異處了。

沐恩館被焚，分明是葉驚秋的同夥下的手，造成玉石俱焚的假象，令大哥以為所有人都死了。而葉驚秋自己則成了漏網之魚，從此可以在暗中覆雨翻雲，以圖東山再起了。

他從馬車中跪起來，垂著頭，無限愧疚地道：“大哥，對不起，都是小弟之錯，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小弟甘領責罰。”

“責罰你？”蕭潼的目光淡淡掃過來，臉色有些灰暗，“有用麼？”

蕭然渾身一凜，無言以對，只是把頭埋得更深。

“救回華兒，你可以將功補過。”蕭潼緩緩道，聲音很平靜，卻隱隱透出冷酷，“然後滅浚國，提子攸的人頭來見朕。若是有一樣做不到，朕便將你流放到幽寧塔天威營去！”

蕭然臉上瞬間失去血色，恭恭敬敬地叩下頭去：“是，小弟遵旨。”

蕭潼閉上眼睛，咬了咬牙，然兒，朕好累……

？？？？？？？？？？？？？？？？？　第三十八章　返京

蕭然默默地跪在蕭潼面前，看到大哥閉著眼睛，不動不語，濃黑的劍眉虯結在一起，深刻的五官不似平日的威嚴冷肅，也沒有強硬的味道，反而顯得疲憊而蕭索。他的心中彷彿有一把鈍器在慢慢割著，血一點點滲出來，疼痛一點點擴散到全身，引起身子陣陣顫慄。

“你的一念之仁生出多少事端，至今已經罄竹難書了。”大哥說這句話時透出多少無奈？大哥是寵著自己的，否則他就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成全自己的“一念之仁”了。

大哥，你寧願承擔起這種惡果，也要包容我，為我放低你的底線。你對我太好了，而我卻任性地揮霍著你的寵愛與信任，我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不肯為大哥放棄一點點。大哥，我知錯了，這次，我一定遵從你的命令，滅浚國，將子攸的人頭親手奉上，為自己贖罪。

碌碌車聲在西風中迴盪，本是平靜而單調的聲音，卻如同驚滔駭浪在蕭然心底盤旋，一向淡定沉穩的他，此刻感覺到一種油煎火烹般的焦灼。

他悄悄抬起頭看了大哥一眼，大哥仍然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在閉目養神，或者，根本不想看見自己？

“大哥……”他低低地喚了一聲，期待蕭潼睜開眼睛，可蕭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仍然閉著眼。蕭然忍不住伸手抓住大哥的袍袖，聲音因為惶恐而有些顫抖，俊美絕倫的面容蒙了一層淡淡的灰色，“求大哥放寬心，華兒和明妃不會出事，小弟保證將他們完好無損地送回到大哥手中。大哥你要是生氣，就重重地責罰小弟吧。小弟知罪，小弟該死，只求大哥保重龍體……”

蕭潼睜開眼睛，看到弟弟滿臉惶恐之色，心中苦澀到極點。擺了擺手，努力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