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壓下,只說了一個字,“是!”
她真的不明白,小姐能嫁給側妃,那不是好事嗎?為什麼?為什麼?
艾草出了門卻沒有走遠,而是繞進草叢中,窗下,將這番話聽了去。她是習武之人,動作本就輕,耳力也比一般人好,她臉上帶著驚色,不敢耽擱,將她所聽之事,匆匆寫了封信,交由王府安插進來的小廝手中。
代桃出去了,葉繁錦閉上眼,無力地歪在炕上一動不動,身上的力氣就像抽空了一般。那日離王激動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他說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妻,她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可今才知,是側妃。
側妃,說到底,不過是高階的妾罷了,左右不是正妻。她不是貪圖那個名,而是想起了母親的慘狀,想起這妾諸多的禁忌,她心已屬意離王,這樣讓她情何以堪?她就知不能動情、不能動情的,將來府中再娶進一個離王的結髮之妻,還有個葉明玉與她分享一個男人,她不如去死!
心灰意冷!
世間上所謂的愛,大抵如此罷!
她知道,她的想法不對,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呢?她這是擅妒,這樣嫁過去也會被休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內心中狂烈的不滿,那樣被愛桎梏,不若在道觀裡侍弄草藥來得自在!
郭公公回宮裡覆命,將他觀察到的情況詳細地跟皇上說了一遍。
湛武帝眉頭微皺,問道:“你說那葉氏四娘面色如常?看清了?”
“看清了,皇上,奴才可是看了三眼,宣旨的時候,宣到她了看她一眼,沒有反應,眉都沒動一下。宣完了又看一眼,走時再一眼,都是那個樣子,就好像跟她沒有關係似的!”郭公公尖聲說。
“莫非,她心裡真的沒有離王?”湛武帝覺得奇怪。
“可是皇上,心裡真的沒有離王殿下,又怎會捨命為殿下擋劍暱?”郭公公說道。
這一點,是所有人都不理解的,葉繁錦說的理由,誰聽都是大道理,哪裡有人信,真有人沒有原因就不要命去救別人?
“哎呀,看不透啊!”湛武帝感嘆。他搖搖頭說:“這葉氏四娘也就十三,怎的朕就看不明白呢?”
“皇上,您都看不明白,奴才就更看不明白了!”郭公公為難地說。
“不行不行,朕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她!”湛武帝摸了摸下巴,越是這樣,他越是想知道有什麼事能觸動她。
外面小太監來報,說離王殿下來了。
湛武帝立刻宣進來,封玄離一襲白袍,神采熠熠地掀袍進門,看起來與往日溫潤模樣大有不同。
這門親事,已經讓平日裡無喜無悲的大兒子喜形於色了,這樣才好嘛!兒子們都太老成了有什麼意思?想什麼他都不知道,如今倒好,一個跳腳,一個興奮,全都露短給他看,瞧著有趣兒。
湛武帝笑著打趣,“心滿意足了?”
“兒臣謝父皇!”封玄離說著便跪下了。
“這下順了你的心,可是把奕王給得罪透了,不定怎麼鬧呢!不管怎麼講,事兒都定下來了,你趕緊找到那五小子,讓他趕回宮過年吧!”湛武帝哼道,他可是主知肚明,這兩個小子打得什麼主意。
封玄離也沒有刻意掩飾,而是說道:“父皇放心,兒臣定會找到五弟,將他帶回來!”
此時奕王那裡已經鬧開了,皇后沒有告訴封玄奕皇上要下的旨,就是擔心封玄奕做些什麼再讓皇上改變主意。現在聖旨已下,不論如何也沒有再更改的可能。
許皇后擔心奕王鬧起來無法控制,所以這兩天刻意找理由將他拘在宮中,為的是在她身邊宣旨,這樣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然而此刻看到跟侍衛們打成一團的奕王,她心裡失望極了。為了一個女人就成這個樣子,將來怎麼有資格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