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若有所思,最後卻沒有再拘泥於這個話題,而是道:“白姑娘,你已經連續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走回涼城至少得四個時辰,上馬吧!”
白明微還是搖搖頭:“他們走了千百里才來到這裡,不知磨破多少雙草鞋,我隨他們走這幾個時辰,應該的。”
如此,江辭便沒有再說什麼。
正因為白姑娘賞罰分明,身先士卒,所以才換得將士們用命追隨。
他雖然擔心白姑娘身體受不住,但在這個時候,依白姑娘的為人,又怎會自己騎馬,而不管大家皸裂的腳踩在冰冷的土地上?
最後,江辭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白姑娘,一下子來這麼多人,萬一裡面混入奸細可如何是好?”
白明微胸有成竹:“先走到蓮城,我自有方法分辨。”
江辭不再言語,牽著馬默默地跟在她身邊。
四個時辰,上百里路,幾座陡峭的山峰,數段坎坷崎嶇的小路,白明微始終舉著白家軍的軍旗,與他們一步一個腳印走到蓮城。
這種與部下共苦的行為,雖然看起來算不得什麼,但一身疲憊與風霜的她強打著精神帶領隊伍前行的努力,還是叫很多人折服。
等到巍峨的老舊的城門映入眼簾時,已是酉時時分。
城門口早已擺了十數個桌席,供給大家登記資訊。
負責記錄的人都是親信,不會出現暗度陳倉這種事。
排程人馬的事江辭很是擅長,很快便把人分成十幾組,排在桌席面前等待登記。
登記好的人立即能領到兩套衣、一雙鞋子、一套盔甲以及一件武器,還有一床被褥和若干治療凍瘡的藥膏。
白明微從不虧待麾下士兵,便是自己掏腰包,也補足將士們冬日所需,所以此時倉庫尚有用品分給大家。
至於盔甲,在沒有新的送來時,他們能分到的,都是曾經白家軍換下來的那些。
不過在物資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能分到防具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因為很多地方的駐軍,剛參軍的人並沒有像樣的防具,武器配備也相當敷衍,只有老練的戰士能配備齊全。
但白明微知道戰場的險惡,軍中並不需要在這些方面展現等級區別,所有戰士一視同仁,都平等的享有保命的物件。
那些牽著瘦馬騾子來參軍的人,將會得到兩個選擇,要麼以公道的價格把牲畜賣給軍隊,要麼可以繼續當牲畜的主人,但牲畜需要寄養在軍中的馬廄當中。
一些人不捨為其賣命的牲畜賣出,於是便選擇寄養,這樣一來,日後對牲畜的處置,還可以掌握在他們自個兒手裡。
最後便是篩查奸細的辦法,白明微如法炮製,立即命人從公孫先生那拿了幾尊北燕信奉的神像交給登記的親信墊桌子。
請他們在登記名冊時觀察新兵的反應,一旦有異樣就打暗號,立即會有人把形跡可疑的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盤問。
登記好的將士則會被帶去吃飯。
看著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白明微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回到小院。
風輕塵在院子裡等著她,見她歸來立即送上一碗熱粥,以及補充精力的珍貴藥材。
風輕塵告訴她:“這次來襲的刺客一共有一百六十八名,只剩下那元家的老二還活著,至於對他的處置交給你自己決定。”
白明微一邊喝粥,一邊道:“沒什麼好處置的,傳出他的死訊即可,要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然後再悄悄關起來找信得過的人去醫治。”
“也不拘如何對待,別叫他死了就成,看看北燕會用什麼樣的條件來撈人。如此重要的人物落在我手上,說不定有一日會有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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