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了揮手。
北城已經顯露春色,風吹在臉上柔柔的。我出了西餐廳,我揹著風往街道另一邊的找公交站走。
兩步,一輛汽車迎面飛馳而來。明晃晃的遠光燈打著,正照在我臉上。
我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半分。瞬間空白的大腦中,閃現的是畢生難忘的影像。
一個小小的身影,被車撞的高高拋起,重重落地。
血,染紅了白色斑馬線。
她躺在血泊裡,對我伸出小手:“姨姨,寶寶痛……”
刺耳的剎車聲直擊隔膜,我一個機靈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切景象隨之渙散。
白天變成了傍晚,秋末變在春初。
一輛白色奧迪停在我腿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車燈一明一暗的閃著。
呯的一聲,一個人影從車上走下來。逆著光,直到走近我才認出那是餘揚。
他彎腰從地上把我掉的包揀起來砸在我懷裡,一臉的嫌棄,“你那是什麼表情?不是沒撞到你嗎,哭什麼哭?”
哭?
我抬手摸了下眼角,果然溼了一片。用手擦淨,我對他挑了挑嘴角,“我膽子比較小,不禁嚇。好久不見,吳用在那家西餐廳裡等朋友……他等的朋友就是你吧?你快進去吧,我先走了。”
和餘揚擺擺手,我攔了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到哪?”計程車司機問。
“……市醫院。”車開出五百米,我漸漸平靜下來,“算了,掉頭去五一小區。”
去了醫院又能怎麼樣?我姐是不會讓我看寶寶的。而寶寶,也忘記我了。
當天晚上睡的很晚,第二天是頂著黑眼圈上班的。
還好是週五不是週一,不然真夠嗆能應付下來一天的工作。就是被江月打趣的不輕,她甚至把我堵在茶水間裡要看我脖子上有沒有被種草莓。
週五結束,隨之而來的是五一小長假。我沒像別人那樣去旅遊,而是和江月要了一些她以前做的帳目研究學習。
江月很痛快的給了,卻千叮嚀萬囑咐,那些賬務資料只許在公司看,不許擅自帶回家。
不然我和她,都得打包袱滾蛋。
這事的重要性我明白,所以提前和部門經理打了招呼,以便在五一期間回辦公室。
然後我偶然發現,吳用居然也在公司加班。因為上次我請他吃飯,所以他提出請我吃飯。
正好餘揚來找他,所以一起。
我和餘揚不對盤,自打認識,他就沒有不損我的時候。所以我禮節性的和他打完招呼後,和吳用有一句沒句的談公司的事。
幾句話後,替他抱怨。
“總經理也太壓榨人了,五一可是法定節日。他不休息,你還不休息啊?”
這是江月平時掛在嘴邊的馬屁一絕。
沒有百分百的完美上司,也沒有百分百的聽話下屬。在拍馬屁時,可以適當的抱怨一下對方的上司,突出對方的辛勞和重要性。
吳用聽後筷子一頓,抽張紙巾擦擦嘴,笑了,“總經理也是打工的,難道就不想休息?”
“呵。”餘揚不陰不陽的冷笑一聲。
我點頭附和,“就是就是,總得來說,剝削咱們的還是老闆。老闆都是資本家。”
吳用點頭,給餘揚倒水,“封筆不畫畫了,想沒想過到公司來上班?不能總這麼混下去吧?”
“吳用,你這算盤打的不響。”餘揚一扭臉把矛頭指向我,“方小冉,你腦袋裡裝的都是豆腐吧!你要是還有點智商,就快點從那破公司滾出來。這人,”他一巴掌扇在吳用腦袋上,“心眼多的和蓮蓬似的。你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我一口菜差點噎死,瞪著餘揚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