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保林氣勢正盛,幾個青皮怕他發作,臉色發青。綽號叫老鼠的青年,兩眼細長,嘴上留著一撮稀疏的鬍子,林泉對他有些印象,好像哪次喝酒時見過。車站附近的地方都歸西客站派出所管,老鼠這些混混是後備力量,圍著方楠是想收些費用,又饞色想佔點手腳上的便宜。
方楠沒有想像的驚慌失措,沒有驚聲尖叫,見著林泉他們,忙跳著過來,走過鸚武頭的身邊,好似無意的踏著他的手指,鸚鵡頭咧嘴吸氣拼命將慘叫壓在喉嚨裡。
夠惡毒!倒讓林泉同情起鸚鵡頭來,至於嗎,才佔多大的便宜,遭這麼大罪?
郭德全原是西城的老混混,後來開酒樓,也算走上正道,郭保林算是子承父業,能打架,家裡又有錢,在西城也算小有名氣。老鼠認得郭保林,但是郭保林口裡的「小仨」是誰,卻沒有印象。他見林泉臉色難看,忙走過來打圓場:「小仨哥,剛剛是一場誤會……」
林泉探頭看著一地的硬幣與小額紙幣,窨井蓋就在旁邊,心裡想一定有不少錢從逢隙裡滾落進去:「方楠姐,把錢都攏起來吧,剛剛都賣了多少?」
「瓜都賣完了,還沒來得及點錢,正要去找你們,他們就圍上來,說是要繳車站管理費……」
讓郭保林兇惡的氣焰鎮住,老鼠又見跟他一道的林泉陰沉著臉,忙招呼人一起過來撿錢。歸歸攏,除了鑽進窨井蓋縫隙的,還有二百九十七元,硬幣居多的零錢統統裝進方楠前擺的衣兜,鼓囊囊、沉甸甸的將衣襟拉下來,衣領口也順著往下掉了一截,露出一道白膩的乳溝,藏著迷人的風情。
方楠將頭抬起,撞到林泉的目光,臉一紅,將領口往上拉了拉,側過身子,卻更方便他多看一點內容。
林泉收回目光,轉過頭去。黃毛坐地上,虛著左半邊的屁股,約摸那裡讓郭保林砸實了,鸚鵡頭蹲著不敢起來,左手五指塌了好大一塊皮,滲出血絲,這是讓方楠踩的。不知他的下體還痛不痛。
這事是老鼠牽頭的,黃毛、鸚鵡頭不過饞色,男人饞色算不上大錯,老鼠也是在做場面上事。林泉不想跟他們糾纏太深,轉過身對郭保林說:「都是場面上事,不要搞得太大,我跟方楠姐先走。」
老鼠聽了林泉說話的口氣,嚇了一跳。
是啊,整個城市要排一個食物鏈的啊,耿一民、趙增等人無疑會佔據食物鏈的頂端,從不願意錯失任何機會的林泉明白,只要把握住這次機會,老鼠這些青皮混混只能是他的食物源。
方楠有些氣憤自是難免,也沒在意吃點小虧,繞到廣場東南角工商銀行裡,已陷入賺錢的興奮中,剛剛在廣場也沒見她流多少汗,進入銀行大廳額頭卻滲出細密的汗珠,真是興奮過頭了:「沒想到這些瓜這麼好賣,只要有人流過來,手就歇不下來,你們進的瓜成本也不高吧,兩月能掙不少錢?」
「靜海很多人喜歡吃哈密瓜,一整隻太多,一家人也吃不完。哈密瓜不比其他,解渴還抵餓,知道靜海每天有多少人顧上不三餐,經過車站時胃疼絞心嗎?成本嘛,咳……」成本?十元錢的成本,攤販都想當垃圾扔了,這十元錢其實可以省下來的。林泉掏出身份證,遞到櫃檯裡開了一個帳戶,趁著這檔兒的工夫,將裡面白嫩的櫃檯女員工逐一審視了一番,她們整日躲在空調間裡,斜陽西下出銀行大門還假模假樣披著披肩、戴上遮陽帽,沒見誰的面板有方楠這麼好。
郭保林從外面進來,手掌下緣擦破點皮,方楠捧起他的手,湊到嘴吹了吹,好似他痛得不得了,讓林泉羨慕得恨不得在櫃檯砸幾拳頭:「怎麼處理的?場面上事,大家都要臉面。」
「還能便宜他們不成?我都說方楠是你姐了,黃毛犯大忌……」郭保林舉起手,露出血絲還沒有他眼睛裡滲得多的傷口,「一不小心蹭破了皮,黃毛跟雞頭不會在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