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閃山冷冷道:“是地獄魔主白聖山的。”
白聖山臉上木無表情。
郎如鐵嘆道:“欠下這筆賭賬,就算是天下第一富豪也還不清。”
賀閃山聳肩冷笑:“老夫只不過是一條光棍,當時我只有十八兩金葉子。”
郎如鐵道:“數目相差太大,對方豈肯罷休?”
賀閃山道:“當然不肯罷休。”
郎如鐵道:“那便如何是好?”
賀閃山道:“金子還不了,只好還命羅。”
郎如鐵一怔,嘆道:“難怪前輩人稱睹命老師父,果然不愧是賭徙本色。”
賀閃山淡淡一笑。
“老夫雖然年紀已差不多,但這條老命卻還是很值錢,最少,老夫可以幫助地獄魔主訓練更多的高手。”
郎如鐵點點頭道:“武功本來就是無價之寶,你若不肯教,就算有人天天送你九千八百萬金子,也是沒用的。”
“對,對!”賀閃山哈哈一笑“你的說活對極了,老夫雖然嗜賭如命,但從來都沒有真正稀罕過金子銀子,別人輸了錢是肉疼,心疼,骨疼,頭疼,但老夫輸了錢卻只是痛快淋漓的感覺,倒是贏錢之後,瞪著白花花的銀子,反而不知如何花掉才好,於是只好又往賭場裡跑,直到又再輸光了為止!”
這種賭徒倒也少見。
而這種賭徙,也必然是命中註定的大輸家。
能夠一下子就輸掉九千八百萬兩金子,古往今來又有幾人?”
(二)
輸了金子還不清,以武功作為還債之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賭命老師父從不賴賬,這也是江湖中人皆共知的。
但他現在卻來一記反戈相向,在武林地獄裡盜走了白聖山的銀袍,手杖,白銀面具,嚴然以地獄魔主的姿態出現。
白聖山就算再深沉老辣,又豈能不為之吃驚!
江湖上有盛讚:“南北二山,高聳入雲。”
這兩名說話,似乎是忽略了另一座“山”。
賭命老師父賀閃山也是“山”。
他的武功,也絕不在彭隱山和白聖山之下。
現在兩山相逢?自然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白聖山一直都想控制賀閃山。
為了達到這一個目的,他已花費了不小心血。
但他唯一最大的成果,也僅限於在賭桌上贏了對方九千八百萬金子而已。
為了這一筆可說是跡近乎“荒謬”的賭賬,賀閃山任武林地獄裡成了一個訓練武林高手的師父。
他沒有賴賬。
但到了最後關頭.他還是反了。
陽光已漸漸升起。
白聖山的臉上還是那副木無表情的樣子。
他老謀深算,任何一個可以被他利用的人,他都沒有放過,即使是他的女兒白盈盈,又何嘗不是被他所利用?
中原第一名俠心地之險惡,江湖中人又有誰能猜得透。
許多人以為他已死了,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命還在這個人的掌握中。
這種人實在比秦大官人,慕容天軍,海三爺還更可怕,還更危險。
四目相交,如針鋒般相對。
白聖山凝視著賀閃山,忽然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殺你?”
賀閃山冷笑道:“據老夫所知,最少有兩個理由。”
白聖山道:“你說。”
賀閃山回答道:“第一個理由很簡單,你要利用老夫,為未來的鐵鯨門訓練一批武功絕頂的高手。”
白聖山道:“還有呢?”
賀閃山悠悠道;“第二個理由更簡單,你一向都不願意做沒有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