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軒打了一個哈欠,懶懶的看向場中。
只見場中正站著一個身著灰袍老大夫。枯槁的手正捋這自己長長的白色鬍鬚,滿是褶皺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已治病救人為己任的仙醫模樣。只聽他開口問道:“納蘭太醫;《素問·四氣調神大論》裡說:‘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夜臥早起,廣步於庭,被髮緩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逆之則傷肝,夏為寒變,奉長者少。夏三月,此為蕃秀。天地氣交,萬物華實,夜臥早起,無厭於日,使志無怒,使華英成秀,使氣得洩,若所愛在外,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逆之則傷心,秋為痎瘧,奉收者少,冬至重病。秋三月,此謂容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早臥早起,與雞俱興,使志安寧,以緩秋刑,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逆之則傷肺,冬為飧洩,奉藏者少。冬三月,此謂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陽,早臥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洩面板,使氣亟奪,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逆之則傷腎,春為痿厥,奉生者少。’這裡說的是四時調養對於氣候變化的注重,而老夫想問的是,對於四時調養的飲食安排,不知納蘭太醫有何看法?”
張凌軒聽完這個老大夫的話後,當真哭笑不得,既然他想問的是四時的飲食調養,那直接問不就好了麼?幹什麼還在前面說一堆沒用的廢話,古代人啊,不可理喻,古代的醫生啊,尤其不可理喻!張凌軒在心裡發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感嘆。
納蘭涵聽後,只是簡單明瞭的回答了幾句:“老先生博文,小女子自愧不如,對於四季飲食,小女子的看法很簡單: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如是而已。”
老先生聞言,捋著鬍子想了片刻,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納蘭太醫說的極是,老夫受教了。”
似乎是問題都問完了,眾人一時之間竟沉默起來,大堂裡安靜的有一些詭異,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文與可,文與可這時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對眾人朗聲道“納蘭太醫博聞廣記,確實令我等佩服,但醫道爭論,本就無對錯之分,不過是個人見解不同。今日的醫道討論,我們就算個平手,可好?”
群醫聞言都點了點頭,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今天確實是納蘭涵技高一籌,壓制了眾人,文與可如此說也不過是為了為眾人爭回一點面子罷了。
文與可又將目光投向納蘭涵,笑道,“納蘭太醫對醫術的見解新奇,在下有幾個醫道問題想向納蘭太醫請教。”說罷,也不待納蘭涵回答,便徑自走到臺階下,從內間裡拿出了一個布包,謹慎拿到大殿中央,似乎是裡面裝著什麼寶貝一般,小心翼翼的拿好,對在場所有的大夫說道:“昔日百醫會祖師神農氏嚐遍人間百草,創立我輩行醫治病的一脈道統,神農大帝的功德我輩自然不敢比擬,可是遍識世間奇珍異物、草藥金石,卻也是我輩的本份。早些日子,我從海外胡商手中得到幾件珍物,想請諸位共同賞鑑一番。納蘭太醫年輕有為,眼界寬廣,定然能認得這些東西,我就請納蘭太醫為大家解說解說如何?”
聽著文與可挑釁意味明顯的話,納蘭涵柳眉微蹙,似乎有點不悅,剛準備開口作答,卻聽見身旁響起了一個清朗的聲音:“且慢,既然是海外的奇珍,那麼即使納蘭太醫她說錯了,我們也不知道。所以不知道文魁首是否知道正確的答案呢?”說話的正是張凌軒,納蘭涵側頭看過去,只見他正盯著文與可,俊臉上滿是悠閒地笑意。納蘭涵見狀,貝齒輕輕咬了一下紅唇,也抬眸看向文與可,她相信張凌軒一定是在幫自己,所以她沒有多些說什麼。
文與可先是一愣,繼而點了點頭,肯定道:“這個諸位不用擔心,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