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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知道。”他的嘴在自動答話,他的腦袋無法思考。

“我是第一個來到那棟房子的人,也是第一個看見那些失去靈魂的空殼。”哈利伸手抓上自己的頭髮,“我用了死咒,不完全的,可以讓他們生命在一個月裡流逝的死咒。”

德拉科終於徹底的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他想咆哮,他想詛咒,或者乾脆是一場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的哭泣。但最終他只是把臉埋進手掌,指甲在面板上抓撓出血紅的痕跡。

“但有一個人……有一個人我無法下手……”哈利輕飄飄的說,“我看著他的臉,很像我所熟悉的另一個人。”他的語言已經開始混亂,“沒有辦法……我跟自己說了一百遍死亡對大家都是解脫……但我無論如何都……”

“到底哪一個是正確的?我沒有辦法不思考。”哈利自言自語般說,“理智上告訴我死亡是對的,苟延殘喘的生命對誰都是折磨。但內心又告訴我即便只是肉體存在也好,即便只有肉體……”

“我總在懷疑自己到底有沒做錯,錯誤便是幾十個生命,對了我就留下了最不應該留下的人……”哈利剩下的話在喉嚨裡聳動著,忽然他急速移動雙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的顫抖。

德拉科永遠沒有想過哈利會哭泣,至少不會在自己面前哭泣。

哈利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德拉科也看不見他的淚水。複雜而刺痛的各種情感戳刺著他的心臟,德拉科的眼睛痠痛卻沒有淚水,他只能用力的抓緊長袍的衣料。

哈利發出了很微弱的,很短促的一聲抽泣。

忽然間德拉科起身走了過去,跪在哈利的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幾秒鐘後哈利的手覆上他的。

他們握緊了彼此。

“謝謝。”哈利輕輕的說,他向後仰去,另一隻手蓋著眼睛,淚水從臉側滑入頭髮。

德拉科搖頭,他知道現在哈利看不見,可現在他說不出一個詞,

“我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淚水再次洶湧起來,哈利不得不停止說話抑制哭泣聲。

德拉科還是開口了,他的聲音顫抖著,氣息混亂不堪,“我說過我兼職心理醫生,讓病人傾訴是我的專長……”

哈利的嘴角輕微的勾了起來,“謝謝。”他再次說。

德拉科凝視著那個笑容,那個出現在淚水旁的笑容。就好像在大雪紛飛的冬夜忽然綻放的一朵野花,美好、脆弱、突兀,並且讓那一片雪白的世界更加無奈的孤寂蒼茫。

羅恩?韋斯萊

羅恩從壁爐裡面跌了出來,驚險的扶住了準備在那的一隻手。

“多謝……”他在喉嚨裡模糊的對赫敏說。

赫敏無奈的搖搖頭,她走回了座位,哈利在那向自己打了個簡單的招呼。

羅恩穩住身子,嘟囔了聲早安,拍打袍子上的爐灰。

今天是治療的最後一天。

距離哈利患上雪盲已經快半年了,這個療程對於巫師來說相當的漫長。比起那些血肉模糊的猙獰傷口,黑魔法汙染顯然更難對付。

哈利得到了最好的治療,這點羅恩是相信的,但他卻無法確信哈利的眼睛到底能否痊癒。

直到最後,德拉科也沒有給出一個治癒的保證。

從那些傢伙口裡得到一個承諾永遠是這麼的困難,他們只會看著你,然後敘說世事無常能力有限。勸你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並且做好準備面對更深的黑暗。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德拉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可羅恩卻無法判斷這帶來的是安慰還是不安。

如果連德拉科都失敗了,哈利的失明將一錘定音。

“本來喬治他們也要來的。”赫敏歉意的對哈利說,“但我和羅恩的請假已經被記者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