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昂這個人,他查過,官聲不算差,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的清官,但可以說稱得上是中上。
因為他在任兩年,基本沒有作惡。
這時代,不作惡的官,便已經稱得上是好官了。
許昂離開之後沒多久,被李雲派出去控制鹽場的鄧陽,也回到了象山縣縣衙裡,見到李雲之後,他低頭抱拳道:「將軍,象山境內的鹽場,已經都被屬下們佔了,在鹽場裡一共抓了一百多個人,都已經在押送到象山的路上了。」
李雲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辛苦辛苦,這兩天都沒怎麼好好睡覺罷?」
鄧陽低頭道:「只要能辦好頭兒交代的差事,睡不睡覺不礙事。」
李某人輕輕點頭,開口道:「你先去睡一覺,明天一早,你把象山縣裡我抄沒的所有家產,還有鹽場裡的財物,一併押送回越州去。」
鄧陽抬頭看了看李雲,就聽到李雲繼續說道:「要是有人問伱們,就說都是一併抄沒封存,準備上交給朝廷的。」
象山縣的東西,能搞走的李雲都要搞走,不管是許昂問還是朱通問,到時候都推到朝廷頭上,反正這件事是李雲一手經辦的,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些抄沒的家產,到底有多少。
到時候隨便拿一點出來給朝廷,朱通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鄧陽連忙低頭:「屬下遵命!」
「好了,你去休息休息罷。」
李雲也伸了個懶腰,眯了一會兒:「我也有些困了,這兩天也沒能睡個好覺。」
鄧陽抱拳,退了下去,而李雲也在這縣衙裡找了間房間,美美的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李雲醒過來的時候,鄧陽已經在帶人搬運李雲在象山縣的「戰利品」了。
等到李雲走出房間之後,楊喜才小心翼翼的來到李雲面前,低聲道:「頭兒,那個姓許的…」
「昨天連夜提審了很多胡家的人,折騰了一晚上,那些胡家人也鬼叫了一個晚上,怪嚇人的…」
李雲一愣,然後默默搖頭,嘆了口氣道:「他妻兒都死在了這場動亂之中,難免心生怨憤,能夠按抑住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要是我,這會兒估計已經瘋魔了,反正胡家那些人沒有什麼好東西,讓他折騰去罷。」
楊喜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屬下們也在說起他,這位許縣令,實在是慘…」
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頭髮披散的許昂,手裡拿著一份文書,遠遠的看到了李雲之後,便朝著李雲走了過來,走近之後,一臉木然的對著李雲拱手道:「李司馬,這是下官審理胡家的案卷,案犯已經簽字畫押,請司馬過目。」
李雲伸手接過,看著兩隻眼睛裡滿布紅血絲的許昂,嘆了口氣:「許知縣,你歇一歇罷。」
許昂搖頭,兩隻眼睛裡直直的掉下淚來:「李司馬,參與叛亂的叛賊,下官能否審理?」
李雲想了想,點頭道:「除卻主犯郭明之外,其他人許知縣都可以審理,正好還這件事情一個本來面目。」
這位許知縣,精神狀態明顯已經不太正常了。
把郭明交給他,大機率會被他活活打死。
許昂深深一揖,聲音沙啞:「下官謝過李司馬。」
說罷,他轉身,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李雲嘆氣,卻沒有說話。
天下動亂,有時候受傷害的,也不全是百姓。
…………
兩日之後,李雲還在象山縣做最後收尾工作的時候,明州刺史朱通,急匆匆的從明州,趕到了象山縣。
進了縣衙之後,他找到了李雲,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李司馬,真是神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