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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就算回到公寓也無法馬上入睡,所以到了事務所,在深夜裡空無一人的大樓慢慢吸著煙。使我在這兩周陷入苦境的男子現在是不是飛到一萬公里以外的地方呢?還是潛藏在這個都市裡的某處?他的行蹤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我現在伸手無法觸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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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裝飾著櫸木的大門從內側被開啟了,就像這起事件開始的兩周前的下午一樣,真壁修站立在那裡。留長的頹廢鬍鬚柑同,藏青色的薄質對襟毛衣和沒有系領帶的白色襯衫也沒變,但凝視我的表情卻完全不一樣。那天他把我當成是來拿取贖金的綁架犯,今天卻是張要與私家偵探應對的平靜表情,只不過帶著些許困惑的神色。

三十分鐘前我打電話告訴他想過來拜訪的意圖,真壁說因為兒子慶彥去附近公園散心,三點之前會回家,諧我作那之後再來拜訪,我回答可以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但我按下真壁家大門對講機按鈕時,時間才剛過兩點不久而已。真壁因為訪客來得太早而感到困惑的表情,馬上就變成像是歡迎新朋友般的表情,並伸手接過我所遞出慶彥用捆書帶捆起來的學習工具。

&ldo;請進!因為剛好是這樣的時間,沒辦法招待你什麼。&rdo;

我進入玄關,遵從真壁的引導脫去鞋子走進去,透過玄關旁的門到達一間寬廣的西式房間。因為上次是從玄關被直接帶到目白署,所以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發生悲劇的家庭內部。這個西式房間的佈局像是排成一列似的連線著三個房間,我被引導到最前面那間約六疊榻榻米大小的客廳。淺駝色的地毯上放著淺駝色布料的沙發,圍著北歐風格、接近黃色的木質桌子四周排列。在和門相反方向的牆面上設定的窗戶面對著庭園。房間的隔間被拆除,隔壁是約八疊榻榻米大小的起居室。那裡的天花板比其他部分都還高,通往二樓的樓梯位於房間右側深處。茶色地毯和茶色沙發及桌子排列著,可以從玻璃門自由進出庭園。通往二樓的樓梯前,可看見一扇寬大的門,可能是通向餐廳與廚房的。

那裡並不是盡頭。在起居室更裡面還有一間拆除隔間,是約八疊榻榻米大小、鋪上深茶色地毯的房間。房中央有一部深茶色的木質大鋼琴,盡頭的牆面設定著適合狂熱者的專業音響裝置和唱片等架子。面向庭園的牆面也一樣裝設著玻璃窗,不過因為深茶色窗簾緊閉的緣故,看起來比其他部分稍微陰暗。這應該是真壁清香和身為鋼琴家的母親的練習室。我想音響裝置正中央的大型錄音機應是真壁清香上課用的東西,而錄製綁架犯所打來的電話應該也是那個。直徑接近三十公分的大型金屬制磁帶捲軸,像機器人的兩顆眼睛般凝視著這裡。

三個房間作為客廳、起居室、練習室,各自獨立著。但被設計為移動傢俱及日用器具的位置,就可以變成二十疊榻榻米以上的聚會會場或是小型音樂會會場。

真壁引領我到客廳的沙發後,經由起居室消失在廚房裡,又馬上回來。原來他是把慶彥的學習工具拿進去,回來時手上還拿著罐裝的peace香菸和兩瓶麒麟罐裝啤酒。在綁架案件的紛亂中我也不記得曾經看過他抽菸,那表示他當時極受震撼的精神狀態。然而好像證明不論怎樣的悲劇,人們也終究會被時間的力量拉回到日常生活。人的精神恢復力是很厲害的‐‐曾聽說過這種說法。

&ldo;內人恭子正在休息,真是失禮了。&rdo;他的視線飄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後,在我對面的沙發坐下。&ldo;她的心情大致已經平靜下來,不過因為葬禮當天的雨而患了夏季感冒。&rdo;

我點了點頭,我們各自在沒有附濾嘴的香菸上點了火。在我開口拒絕之前,真壁開啟罐裝啤酒放在各自面前的桌子上。

&ldo;對了…&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