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走後,程哲「咚咚咚咚」跑上樓。
「二爺!」他看到男人冷清的背影坐在窗前。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那輛賓士開走。
「這個沈卿,要不得。」再讓她來一次,還真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
反正,他是不相信她的。
男人未動半分。
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動了一下。
陰鬱的眸子噙著淺淺的涼意,俊美得無可挑剔的臉龐,蒙上了一層寒霜。
他這模樣,程哲也不敢造次。
剛才說的話,欠妥了。
沈卿是二爺要的人,作為屬下,他是沒有資格去評論和指正二爺的所有決定。
「對不起二爺,是我多嘴了。」程哲低下了頭,垂首立於旁邊。
男人的手扶住輪椅,轉身。
他感覺到,其中一個輪子確實有問題了。
……
五月,陽光倒也沒有那麼毒辣。
沈卿把車停在路邊,坐在湖邊的臺階上。
楊柳依依,垂於湖面。
湖水清澈,像一面鏡子。
這張臉她見過無數次,也呵護了三十年。
以前這張臉乾淨的一點瑕疵都沒有。
現在,額頭那傷,破壞了臉的美感。
嘴角破裂,痛意倒是沒有了,就是難看。
想她在那一世是被人又恨又怕的女羅剎,到了這一世,卻被人打成這樣。
真是可笑。
緩緩地閉上眼睛,在腦子裡梳理著存在腦子裡的記憶。
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她在那一世並沒有存在過。
沈家的人,容恆,還有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都未曾出現過在她的世界裡。
大概,重生就是一切重新開始。
有些事情也有所偏離。
無妨,只要她想要的結果是一樣的就好。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乍然睜眼,素手抓住對方的手腕,腿往後支撐借力,用力往前一拉,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撲通——
一個人頭在水裡往上沖,雙手拍打著水面,「臥槽!」
湖邊安靜,四下都沒有人。
沈卿冷眼看著往岸上劃的人,微微蹙眉。
「沈卿,你大爺的!勞資擔心你,一下飛機就到處找你,你居然這麼對我!勞資要跟你絕交!」
人終於上了岸,像狗一樣甩著身上的水,過長的頭髮濕漉漉的搭在額前,很是狼狽。
雙眼帶著怒氣,用力的瞪著沈卿。
沈卿淡漠的看著他,「好。」
「……」田中野氣得衝過去,「好你妹!勞資為了你飯都沒吃,你個先人闆闆的竟然對我下毒手!」
忽然,他停了下來,扒了一下擋住視線的碎發,「我靠!你特麼是不是又被騙去捱了打!還被打的這麼慘!勞資幫你報仇去。」
他氣洶洶的拔腿就走。
領子被拽住了。
他回頭,「你幹嘛?放開我!那幾個渣女,敢欺負你,是當我死了嗎?」
「我已經收拾過了。」沈卿鬆開他,撿起地上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走了。」
田中野原地呆愣。
他立即追上她,「你真的別喜歡慕易了,他不是個好人。」
「不是什麼人都配得上我的喜歡。」她甩著車鑰匙,朝那輛賓士車走去。
「你真的想通了?」
「嗯。」
「老天有眼啊!」田中野雙手合十,老淚縱橫的望著天,就差跪下了。
沈卿睨了他一眼,略有些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