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東晟在她對面坐下來,習慣性的點了根菸。出院之前,醫生千叮萬囑過,讓他短時間內要戒菸,但有些時候,只有尼古丁才能讓人冷靜。
“顧一宸都告訴你了吧。”吸過煙後,他的聲音微微的沙啞。
顧一念抬起眼簾看他,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此刻眼中的情緒。“顧一宸說了什麼並不重要,我只想聽你告訴我。聶東晟,我是阿惟的媽媽嗎?”
顧一念問的十分直接,沒有任何的鋪墊,甚至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聶東晟。
他夾著煙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一點菸灰散落在光滑的琉璃茶几表面。像極了窗外細碎的雪花。
“嗯。”他的聲音很輕,卻又透著無比的沉重。
有些事並不是想隱瞞就可以隱瞞住的,只要一份親子鑑定就足以說明顧一念和阿惟之間的母子關係。
雖然這個答案早已經在腦海之中徘徊,顧一念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當它從聶東晟的口中說出的那一刻,她還是有種疼的窒息的感覺。
那種被愛的人欺騙的感覺,才更讓人無法接受。她忘了聶東晟,忘記了阿惟的存在,甚至忘記了曾經的自己。
顧一宸說,因為她要和聶東晟在一起,所以媽媽被她害死了。聶東晟說,他們曾經很相愛,因為上一輩的關係,才被迫分開。顧一念真的已經記不得了,她無法把這些資訊拼湊在一起,還原當初的真想,她能夠追究的,大抵也只有現在。
“聶東晟,為什麼要隱瞞我?看著我被你耍的團團轉,你覺得很痛快是不是!”
“一念……”聶東晟的聲音幾乎沙啞到極點。他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曾經談判長上的專家,在顧一念的面前,居然變成了啞巴。
他只是怕,真的很怕。現在的境況幾乎已經糟糕到了極點,但如果一念知道了五年前發生的一切,那就不僅僅是用‘糟糕’兩字相容,而將是一場災難。
“為什麼不說話?聶東晟,我失憶了,難道你也失憶了嗎?整整五年,你都沒有來找過我,你任由著我和阿惟母子分離,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在一段不幸的婚姻中掙扎,聶三少,你還真是大度啊!”
顧一念的聲音中充滿了諷刺,她明明是笑著,但笑著笑著,淚水就落下來了。
這一刻,聶東晟有多想把她僅僅的擁在懷裡,告訴她,他只是情非得已。
顧一念有多痛苦,聶東晟就有多心疼。而心疼她,卻又無法安慰。他垂在兩側的手掌緊握成拳,微微的顫抖著,無數次的想要伸向她,卻只能放棄。
“聶東晟,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解釋,聶總裁不是很能言善辯嗎?”顧一念失控的抓住他手臂,幾乎是聲嘶力竭的質問。
她發現自己真的十分可悲,直到這一刻,她都在心存幻想。也許,聶東晟真的有難言的苦衷,只要他能說服自己,她都願意相信。
顧一念實在是想不通,她連孩子都給他生了,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能夠迫使他們必須分開?!就因為她媽媽曾經做過他父親的情人嗎?這個理由未免太過蒼白無力。
最終,聶東晟都保持著沉默,他無法給出她想要的答案。憑藉聶三少的高智商,他可以給出一萬個讓她信服的理由。可是,聶東晟真的不想在欺騙她。
顧一念只覺得雙腿發軟,直接跌坐在沙發上,一雙蒼白的手捂住臉,淚水無聲的順著指縫緩緩流淌。
聶東晟緩緩的俯下身,半跪在她的面前。動作緩慢的伸出手掌,托起她流著淚的臉頰。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幾近溫柔的,微涼的指尖輕輕的擦拭掉她臉頰的淚痕。
彼此深深的凝望著,這一刻,他漆深的眼眸中是再也無法掩藏住的悲傷。“一念,我的確沒辦法解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