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聲音微顫,忍住眼淚,男人寧肯流血是不輕易流淚的,特別是像靳一城這樣的男人。
老爺子顫顫抬起手,靳一城接住,緊緊的。護士撤了氧氣罩。
“一……城……”嘶啞的聲音像沙礪掠過。
“爺爺,我在!”守候床前,聽最後一聲呼喊,最後一個願,眼睛一閉,明天就消失了像天邊的流星。他出生沒多久父親車禍身亡,母親時而清醒時而發瘋,醫生說是產後憂鬱症,他被送到爺爺家,第一個笑臉,第一個抱擁,第一份溫暖都來自眼前這個他以為永遠都不會倒下的老人。稍大一點,母親病癒接他回家,心病哪有那麼容易痊癒,只有他知道母親的病一直在惡化,那時候他小,母親不准他往外說,他也不敢。多數時候,母親是正常,除了偶爾受到不知明的刺激。他兒時最快樂的時光是每週有一天可以去爺爺家,那裡才是家,有溫暖有歡笑的家。
老爺子雙將手伸向夏晚,夏晚接住,老人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別哭,生老病死都是常事,紅白都是喜事。爺爺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不能看見我孫子最得意的時刻。”
一顆清淚滑落無痕,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對不起爺爺,是我害你成這樣。”
老爺子抓緊他的手,“爺爺相信你。不是你的錯,爺爺年限到了,誰也怪不著。”
“爸。”身後很突兀傳來一聲,都以為是靳鬱蘭,回頭,韓玉珍站在那兒,眼中悲慼,不見瘋顛,不知她何時回來的。她將目光緩緩移向守在床邊的夏晚,夏晚心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第50章
韓玉珍狠狠剜了夏晚一眼;那感覺像是要將她挫骨揚灰。她心裡知道這個場合不對;不該這樣,可她控制不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讓你媽媽過來。”老爺子虛弱開口。
靳一城扶夏晚起身護在懷裡,喊了一聲,“媽,爺爺有話跟你說。”
韓玉珍收回目光;悲慼迴歸;兩步過去床邊,“爸,對不起;這麼多年一不侍奉連逢年過節都不去看您,對不起。”眼淚落下來;是真的愧疚。
“你別這麼說,我心裡知道,你賢惠識大體,是一城的爸爸對不住你,你要不嫁進靳家不會變成這樣,我心裡都明白,靳家對不起你。”
“爸……”韓玉珍聲音哽咽。
老爺子有些氣短還是撐著開口,“你們是我錯點鴛鴦譜導致相怨相恨一輩子,一城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也想他幸福的,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夏晚?今天大家都在,當著我這個將死之人,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
韓玉珍抹淚,拳捏得發顫,痛苦的回憶不容打垮的尊嚴讓她痛恨夏晚,只要一看到她那張臉就恨不能撕了她。
她慢慢平復,努力的壓制,“我討厭她那張臉,一副剋夫相,您也說了,我只有一城這一個兒子,我是為他好。”
“媽,現在什麼年代!”靳一城質問的語氣,韓玉珍怒火騰的燃起,盯著他,“我只說了一句她剋夫你就這樣質問生你養你的媽媽,她不是狐狸精不是禍害是什麼,你想跟她在一起,好,等我死!”
“玉珍!”老爺子撐起頭青筋都凸起,“不要……再這樣逼孩子!”
韓玉珍悲慼的眼裡只餘冷漠,“對不起爸,我這輩子都不會同意一城和一個狐狸精在一起,除非我死。”
老爺子張大嘴,想說話,終是無力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能說了。
“爺爺——”
靳老爺子的葬禮盛大隆重,靳一城還在調查期,所有事情一時間全部壓過來,他□不暇,韓玉珍理所當然住在老宅得接待前來弔唁的親戚,靳鬱蘭哭得最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