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貪心，想要擊殺陸梁掉落卡片，如果他不是低估了陸梁，如果他選擇提前回歸……

高恆愣了一下，猛地撲了過去，探了探龐海的鼻息，確實沒氣了，心跳也完全感覺不到，龐海的身體一片冰涼。

頹然地坐倒地上，高恆什麼也說不出來。

龐海脾氣很臭，誰都瞧不上眼，但每次作戰，必然是衝鋒在前，從不退縮。夜襲山谷，也是靠著龐海悍不畏死，牽制了手持恐怖狼牙棒的黃巾什長，這才不致於功敗垂成。繁陽亭埋伏張勇，若不是龐海一直拼命攔截，高恆早就死於張勇之手。而這一次，冰龍來勢洶洶，但龐海不怕死，仍然選擇了擋在高恆面前。

古之輕俠，重義忘死。

高恆曾經竊喜，一面E級厚木盾而已，居然可以換來龐海這麼一個強力打手，但龐海竟然死了？幾次戰鬥下來，高恆早已經將龐海當作了可以生死依靠的夥伴，甚至還琢磨著有沒有辦法將龐海帶到空間一起打拼。

這一次圍殺陸梁，火中取栗的計劃，顯然已經一敗塗地了。

鄧虎見此，不由嘆了口氣。身為戰鬥主力，龐海死了，對眾人計程車氣打擊，可是非常嚴重。

“高君勿悲，大哥說只有高君最懂我等遊俠兒的心思，我輩輕俠，鄉人疏遠，官府鄙棄，若非高君攻滅小龍山，又豈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一名遊俠反而勸慰起來，“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能與賊帥陸梁轟轟烈烈一戰，想來大哥亦是已經暝目了。”

“不！不對……”高恆抓了抓頭髮，他想起來了，中學急救課上有提過，過度寒冷，有極大可能造成假死。

假死因為是深度昏迷狀態，由於呼吸、心跳等生命指徵十分衰微，從表面上看幾乎完全和死人一樣，但實際上，仍然有救活的希望。

高恆將手壓在了龐海的胸膛上，大力按壓起來。

“高君？”眾人看見高恆奇怪的舉動，紛紛驚問。

心臟按摩了一陣，高恆正打算教導一個遊俠嘗試人工呼吸，龐海這時卻是悶哼一聲，然後吐了一口凍氣出來。

吭吭哧哧了一陣，龐海手腳動了動，心脁和呼吸緩慢恢復。

“活了，大哥活了……”幾名遊俠和鄧虎等人簡直快把高恆當作神仙般崇拜了，起死回生，這可是傳說中的奇蹟。

高恆如釋重負地坐在地上。

鄧虎驀地用左手抓起了高恆掉在地上的環首刀，喊道：“龐三郎雖然沒事了，但陸梁那賊廝竟然逃了，而且也有幾個兄弟被那廝殺了，你們說，咱們該不該報仇？”

先前的圍殺，陸梁赤手空拳打死了一人，然後一道旋龍，卻是導致了三人重傷二人斃命。

“對，報仇！”剩餘的十幾人都是喊了起來，這些人，都是高鄉的遊俠和各亭的精銳亭卒，都是見過血的剽悍漢子，再加上親眼目睹了龐海的起死回生，原本心中的一絲畏怯頓時不翼而飛。

“陸梁本來就只是逃犯，落魄至此，能有多少家底？”高恆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我在寨門處早有佈置，他逃不遠！”

山腰寨門處，一堆堆乾草樹枝燃燒如火牆，擋住了通往寨門的大路。寨牆上，陳大幾人手持獵弓，不斷地對著陸梁射箭。

這個時候，夜幕初臨，火光映襯下，陸梁的臉色憤怒至極。這麼一道普通的火牆，自然攔不住他，但寨牆上的弓箭手，才是最大的威脅。本來在夜晚光線昏暗，弓箭手難以視物，但對方燒起了這麼一道火牆，卻是可以籍著火光瞄準。

儘管民間獵弓的威力和射程遠遠不及軍用強弓，但陸梁如今的身體狀態，若是捱上一箭，可也絕不好受。

“嗖、嗖……”

躲避著射來的箭矢，陸梁猛地捂住了嘴巴。

他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