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這算是個什麼表現。
她在戰場上玩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回來之後還將其玩得爐火純青,還玩到這種時候來了。
“我這叫防患於未然。”李清月將那隻手又往後縮了縮,理直氣壯地答道,“這一說那封信我不就想起來了麼,您還說等我回來要揍我一頓呢。”
她還有憑據在手上。
所以不能怪她頂著盔甲進的延嘉殿。
雖說她也知道,阿孃就算要打也不會真打,但萬一脫手了,出現誤傷情況怎麼辦呢?她可不能和當時的賀蘭敏之一樣頂著個滑稽的臉,那實在有損她這個大都督的威名。
她還直接上了二手準備——
先把武器搶走,總不會有問題了。
“我還能揍得了你?!”武媚娘聲音一抬。
眼見女兒雖然搶了戒尺卻沒後退,直愣愣地站在前面,她那種無奈的感覺更是明顯,原本就擱在她臉頰邊上的那隻手直接點向了她的額頭,“你現在都敢去斬將奪旗了,我看誰能打得了你。”
天知道她當時瞧見戰報裡說女兒親自帶兵襲營,將淵蓋蘇文的第三子斬殺,是一種何等微妙且恍惚的心情。
明明在夏天她離開家的時候,還只是學習箭術的時間不長,雖有天賦但也僅僅是精準度不低而已,哪知道她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阿孃,這隻能說明我是個神童。”李清月臉皮厚得很,“要不然我怎麼壓得住手底下的神童。而且……”
“總得冒險去試一試,才能讓人知道真的可以辦到吧。”
母女倆對視了一瞬。
想到阿菟此番拿下的戰果確實讓人無可置喙,倒也真如她所說的那麼回事。
事急從權,總是最優解。
想想蘇定方的那封軍報,也總不免讓人想到一種可能性。倘若……倘若阿菟並未如同她所做的那樣,從南面進攻高麗,在任雅相和龐孝泰過世之後,誰知道蘇定方會不會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退兵呢。
往後再想要對高麗出兵,便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她逃家出走雖是魯莽之舉,但論起意義來,卻當真是利國利民之事。
武媚娘又怎麼忍心再對她做出苛責,“行了,戒尺拿過來吧。”
李清
() 月端詳了一番阿孃的神色,頓時笑逐顏開地將其恭敬遞了回去。
武媚娘握著戒尺,認真地將女兒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伸手,不輕不重地往她那還穿著甲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後漫不經心地將其往邊上一丟。
“喏!打已經打過了,用不著繼續穿著你現在這身了吧。”武媚娘挑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皇后殿中供暖不足,竟需要讓我們凱旋的小將軍身著鎧甲防寒。”
李清月訕笑了一聲,連忙衝去了後堂。
等武媚娘再瞧見她的時候,已是穿著裡面的勁裝走了出來。
今日在長安遊街之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有一番衣錦還鄉的快意,李清月都沒怎麼感覺出寒冷。
也說不定是因為她還往長白山一帶跑了一趟去逮靺鞨人,對寒冷的適應性提高了不少,畢竟,相比之下關中真的還算氣候溫暖的。
她甚至覺得這種暖和的溫度都有點讓人昏昏欲睡了。
那就一點都不奇怪,武媚娘眼看著李清月直接一歪就靠在了她的旁邊,還乾脆賴到了她的腿上。
“都說了不計較你跑出去的情況,怎麼還在這裡耍無賴?”
“這不叫耍無賴,”李清月慢吞吞地豎起了手指,在面前搖了搖,“這叫在阿孃的身邊有安全感。”
在外面奔波了半年的時間,就算她有系統金手指,體力要比正常的八歲小孩兒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