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的戰事,大有可能隨著祿東讚的重新出山被快速解決,就算不能,吐蕃也可能會轉而進攻南疆,成為他們在南邊的呼應。
此前的唐軍與回紇鐵勒一戰中,唐軍足足損失了一萬多的騎兵,在如今還未徹底補足這部分的損失。
有此
三者,他們若要奪回西域的主動權,就絕不能讓唐軍能逐一擊破,慢慢恢復過來元氣,而必須趁著此時,發起致命一擊。
阿史那賀魯敢做,朱邪孤注敢做,為什麼朱邪葉護和熾俟葉護不敢做呢?
“可他們都失敗了。”朱邪葉護聽著有些意動,卻還是說道。
熾俟葉護目光不退不避,“他們的失敗,是因為他們在將大唐當做敵人的同時,也將其他族群當做了對手,可我們兩方的結盟,卻是將回紇與西突厥繫結在一處。”
“而且這一次,我也想換一種方式。”
他的目光有短暫的一瞬和朱邪葉護後方的欽陵贊卓交匯,又在朱邪葉護髮現之前,轉回到了他的臉上,“我們用唐軍自己擅長的方式打敗他們。”
他伸手指向了地圖上的一處,“往年進攻庭州,就如同阿史那賀魯當年所做的那樣,都是劫掠完畢就走,彷彿不這樣,就不能體現出我等逐水草而居的本質,可這庭州與西州的城池,真的不能變成我們阻攔唐軍的屏障嗎?”
他往前走出了兩步,話語之中的煽動意味更重:“只要我們奪取庭州與西州,吐蕃出兵沙州,唐軍將再無法將兵馬送入安西都護之地。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需要做的,僅僅是守好關口,不斷侵吞蠶食而已。”
朱邪葉護凝眸問道:“可你又如何保證,吐蕃會出兵沙州,與我們一起完成這一道關口的封鎖?”
熾俟葉護語氣堅決:“吐蕃的大相曾經在此事上失手過,只要我們這邊鬧出的動靜足夠大,他難道會對此等天賜良機坐視不理嗎?”
“別忘了,要不是因為蘇定方殺了那麼多吐蕃進犯南疆計程車卒,那祿東贊還未必會被以年老體衰為由驅趕下臺。”
“你若是他,你要不要抓住這個反攻的機會?”
朱邪葉護當即陷入了沉思。
是啊,吐蕃是大有機會入局的。
若真如熾俟葉護所說,這將會是回紇、吐蕃與西突厥的三方聯合。
或者,沒有吐蕃入場,那也會是少見的回紇與突厥聯手。在之前失敗的西域叛亂中,確實沒有任何一次能有這樣的陣仗!
在想通了這一點的一瞬間,他心中權衡的天平因為近來的各方恭維,以及熾俟葉護為他勾勒出的前景,已經徹底發生了偏轉。
於是在熾俟葉護凝視的目光之中,他忽然長出了一口氣,問道:“你說,我們這邊鬧出的動靜足夠大。什麼樣的才叫夠大的動靜。”
熾俟葉護輕輕抬起了唇角,“殺了李唐的庭州刺史。”
此前的西域邊地交手,遭殃的大多是各方都督府境內的百姓。
或許是殘存著對於那位天可汗的敬服,在對方過世了十多年後也有餘威在此,也或許是想給自己在叛變後尋求一個轉圜的機會,又或者是真的不容易辦到,並沒有李唐的邊地高官被殺之事。
可這一次,他們得乾點不一樣的!
因為提前得到了“吐蕃的出兵支援許諾”,熾俟葉護將這話說得
尤為斬釘截鐵。
他也尤為確信,此前薛仁貴、鄭仁泰坑殺他們葛邏祿部回紇降卒的大仇,他正可以在此次出兵中回報回去!
……
但他是殺意凜然,朱邪葉護卻畢竟比他少知道了些東西。
於是在送走熾俟葉護之時,雖然已確定了和對方的合作,朱邪葉護還是不免在望向庭州地圖的時候,面上閃過了一絲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