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打賞,可他還不是在意圖逃亡的時候對您動手,這種人……”
“不是!”那躺在地上的瘦猴兒頂著額上的冷汗,自唇齒間擠出了斬釘截鐵的兩個字。
可斷指的劇痛、桌案的撞擊和手臂上失血帶來的渾身發冷,讓他難以繼續將話說下去。
他想說,他不是要行刺劉仁軌。
“對,他不是要對我動手。”
在他意識恍惚之間,聽到了一道聲音響起在耳邊,正是劉仁軌走上前來,將地上的那把匕首拿走。
“他是想以自殘之法躲避出征。”
但還沒等他為這句看明白他意圖的解釋而覺心頭一鬆,就已聽見劉仁軌緊隨其後的下一句,“愚蠢得很!”
這位長者在徵兵之時讓人覺得嚴肅又可靠的面容,在此時已凝結成了寒冰。
他幾乎都要被凍結在這表情之下的時候,又聽見劉仁軌厲聲問道:“你不知道朝廷的規定嗎?”
劉仁軌望向這猶在血泊之中的年輕人,不知道自己該當如何去說。
說對方的這句愚蠢真是一點不錯。
早在貞觀年間就有律法明言規定,為了逃避兵役而自折手腳之人,不僅不能因此而隨意免除勞役,反而要遭到懲處,在永徽律中更是將其再度明言。
其結果是要遭受一年半的徒刑。
比起之前的兵役,只怕結果還要慘得多。
逃亡已是重罪,自殘更是罪上加罪。
可說他不知法令規定,又彷彿也不對。
姑且不論,府兵本就不是從下三等民戶中選出來的,就說……
在他意圖奪刀之前說出的那些話,何嘗不是想要得到律法界定的“公平”待遇。
無論是出海陣亡士卒的名字和事蹟被得到妥善的記錄,還是出征百濟的府兵得到對應的獎勵,都本應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卻並沒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樣落實。
那還談什麼法呢。
這麼說的話,他或許理解對方這舉動的意思了。
劉仁軌心中慨嘆,只能轉而朝著那站在一邊計程車卒說道:“去找軍醫來。”
他說話間,已用手中的匕首一刀割開了自己的衣襬,快速地捆紮在了地上那位的身上,為其完成了簡單的止血。
可在他完成這一切後他卻發現,那巡營士卒並未離開,而是
() 依然站定在原地。
劉仁軌皺眉,“還不去?”
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縷難色,“若如此的話,對外該當怎麼說?”
方才其餘經行過計程車卒都聽到了此地的動靜,他將意圖逃營之人押解到此地的事情,也自然是有人知道的。
可現在這個先想逃離後想自殘以躲避兵役的人,卻要得到妥善的醫治,這話傳出去,其餘人等該當怎麼想呢?
法律為何要對福手福腳之人施加懲處,還不是要警告其餘人等不要想著能夠抱有僥倖心理,選擇這等錯誤的辦法逃避責任。
那麼此番這出逃營的情況也該當是同樣的!
若不將他作為典型以儆效尤,難保不會有人從中效仿。
現在海航尚未出發就已是這樣了,到了百濟境內,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會更加麻煩。
而他作為巡營的長官,自然不願意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他卻並未看到,當他做出這句“提點”的時候,劉仁軌的面頰抽動了一瞬。
鼻息之間尚存血腥味,就連他的手上也因為替人包紮傷口而染上了一層血色,都在促使著他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他也清楚地看到,面前那瘦弱的府兵雖被他以這種方式救了下來,在目光中還有幾分死志。
而問出那話的巡營兵卒大約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