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件事上就可見一斑。
現在就算聖旨已下,為此事蓋棺定論,媚娘還有幾分抱不平的想法,又將這其中的困境控訴在了他的面前,也一點都不奇怪。
雖說連英國公的孫子李敬業都因前往遼東的數年曆練,對安定公主尤為敬服,李治卻不難猜到,朝堂上的大部分臣子到底是如何想的。
安定公主年齡漸長,好像非但沒有讓熊津大都督府的幕僚變成更多人願意趨向的選擇,反而有更多人開始觀望天皇天后對於安定公主隨後的安排,看看他們是否要在太子成年之後,還給一個公主這樣大的權力。
這就讓安定在執行四海行會、坐鎮遼東之時,不得不啟用更多的非士族出身之人,以確保各處崗位都有人督辦事務。
她想借用同道的姐妹與皇室長輩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確實是最佳的選擇……
可李治也說不好,這樣的發展到底會導向一個什麼結局。
比如說,倘若安定當真能在數年後解甲歸田,這個只有在安定麾下才能得到重用的特殊群體,當真甘心自己會失去此前的權力嗎?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因病症導致的頭疼就讓他被迫中斷了思考,武媚娘也在此時朝他說道:“再說了,她們的俸祿是安定出的又沒讓你出,還有,若是真有人覺得我在苛待於義陽和宣城,蘭陵蕭氏只是因蕭昭容的失勢而偃旗息鼓又不是人都死完了,自會來說的。”
“陛下與其思考這些費心傷神的事情,還不如想想,該當給賢兒選個什麼王妃。”
李治連忙擺手:“如今後續軍糧籌措仍需不少,先莫要提此事了。”
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雖是身在病中,李治的語氣也倏爾凝重了起來,“這軍情要務,還要勞煩媚娘與涼國公商
() 定,千萬莫要……給吐蕃以可趁之機!”
此次安定請戰,排程各地單隻府兵精銳便有四萬有餘,若算上後勤人員與候補兵馬,有將近八萬之數,若是作戰一年,需要六十萬石的軍糧。
奈何災情之下,關中先後遭遇大旱與暴雪,早將常平倉糧草取用殆盡,就算有官員、親王、富戶各自解囊,又排程了山南糧倉儲備,也只湊出了大約三十萬石,這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會消耗在行軍抵達西海的途中,可想而知對於後方的糧草補運壓力有多大。
三個月內必須再有一批軍糧調撥往隴右,送入吐谷渾與西海都護。
他得是瘋了才會在此時考慮皇子的婚事。
也就只有李敬玄那等為攀附世家不遺餘力的傢伙,才能想到趕在旱災期間,又將新婦迎娶進門,成了朝堂之上被安定痛斥的物件。
“陛下放心,此事我會盡心的。”武媚娘起身應道。
她這句應諾之言,早在安定出徵之前就已和女兒說過,可不知是否是因今日的那番思緒,讓她將這話重新在李治面前說出的時候,只覺這“盡心”二字,分明已有了另外一番意思。
到底是為李治盡心,還是為她自己盡心,做自己有本事做到也必須達成的事情,好像已然有一個答案了。
不只是阿菟正值“眾星拱之”的時候,她又何嘗不是呢。
匭使院既承載著傳遞民間諫言的職責,如今也等同於是半個天后的私人“秘書團”,或者說是另外一個門下省,為她歸併奏疏、協辦政事、起草詔令,其中的宮中女官與朝臣,正是簇擁在她身邊真正聽令的群星。
可大約是因有相當一部分經由天后遴選出的官員早已習慣了二聖臨朝後天后在前朝處斷政務,加之匭使院成立的時間還很短,都並未意識到這個變化。
倒是今日得獲天后召見的狄仁傑在被領進此地的時候,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個獨立在外的團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