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在家中打打獵也就算了,為何非要到戰場上來,拿他們這些人的性命開玩笑!
“我剛才聽到你和你父親有交談兩句,他怎麼說?”元珍想了想,重新開口問道。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契骨之前提出的最後一種可能性,已經被李賢自己給粉碎在了當場。
李賢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像是安定公主一般長於出征,彷彿是個天生的將才。
元珍甚至不得不去懷疑,大唐天子將這位太子派遣到邊境來,是不是就為了讓鐵勒僕固部和他們東突厥在他的手底下損兵折將,以方便大唐隨後的接管掌控。
若真如此的話,憑什麼要求他們始終處在這等狼狽的狀態,任由大唐擺佈。
合該再做點什麼,以擺脫今日的困局!
溫傅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他說……再等等。”
元珍臉色一沉:“到底有什麼好等的!”
溫傅囁嚅:“高將軍快到了,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元珍靜靜地看著溫傅好一陣,不知道自己該當做出些什麼回應來。
倒是後背的一陣陣作痛則始終在提醒著他,讓他得以處在絕對冷靜的狀態之中。“難道還等他能在長途跋涉抵達邊境之後,什麼都不做就被勸說回去嗎?”
在方才短暫的會面中,元珍看到了李賢的掩飾,也看到了——
他絕不可能退回去的“決心”。
他怕歸怕,還會打腫臉充場面呢。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到知難而退呢?
阿史德元珍更知道一件事,按照中原的規矩,一位將軍橫豎是越不過太子去的……
高侃和李賢之間,應該也不例外。
但在真正拿出一個結果之前,這個頭疼的問題還是先被拋到了高侃的面前。
他因募兵和督辦兵甲器械的緣故,比起李賢還要稍微晚一點抵達此地。
但還不等他緩口氣,他就聽到了下屬彙報上來的訊息,讓他直接像是被人在腳底打了釘子一般愣在了當場。
他過了好半晌才平順了自己的呼吸,瞪大了眼睛轉向報信之人:“你剛才說,太子他在剛入突厥營地的時候,便因見到了處決探子的場面被
嚇得吐了?”
這是和自己人的交代,沒必要拿出那等水土不服的藉口來,那負責報信之人便將情況都原原本本的說了。
可這份實話,卻真是讓高侃兩耳一陣轟鳴作響。
“將軍。”
“我……”高侃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該當說些什麼來體現自己此時的心情。
一想到這些東突厥人可能將李賢的表現當成是他們大唐皇室子弟的特色,他就覺得自己好一陣胸悶氣短。
或許還要加上一個人,正是自遙領單于都護到如今,都不曾親自來到此地的李旭輪。
偏偏這兩人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周王,在他這個將領的立場根本不能做出指責。
他絕不能去說,太子為何要將臉丟在此地,又為何要讓士氣在出兵之前就遭到一次折損。
可他頭疼啊。
也難怪他在方才抵達此地的時候,發覺守營的突厥士卒對他投來的目光有那麼幾分微妙。
“……太子在何處?”
“已在營地中歇下了。”
既然對外說的水土不服,總還是要將戲做個全套的。李賢就顯然是這麼想的。大不了等到明日的時候再以精神充沛的樣子出現在營中。
高侃憋了一口氣:“我去看看!”
他也顧不上收拾自己身上因沿途帶兵趕路覆上的一層沙塵,直接保持著身著輕甲腰挎長劍、隨時可以出戰的樣子,朝著太子營帳而去。
李賢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