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已不必像是去年一樣,還只能被迫待在馬車上,她更覺得出宮這個機會來得妙極。
能自己走幾步路了,也就更能親自領略長安風光了。
這份好訊息,讓她甚至選擇暫時性忽略一些不大痛快的事情。
比如說,在母親被封為皇后之後,武家眾人的地位也自然應當水漲船高。
所以武媚娘同父異母的兄長,也在封官行列。
訊息送達後,他們應當不日間會抵達長安一遭。
但李清月想了想傳聞中這幾位“兄長”對楊氏母女的打壓,估摸著母親沒那麼好脾氣讓他們繼續沾著自己的光。
反正打擊這群人的勢力,對於剛經歷了一番外戚干政之事的李治來說,或許還是好事,她也沒什麼好操心的。
那麼比起武元慶武元爽這些人,更讓李清月擔心的,還是行將前來長安的武順和其子女。
對於母親來說,武順是去年年末剛死了丈夫、帶著一對子女生活的寡婦,自當得到她的照看,但這對子女是不是省油的燈,那便另當別論了。
好在,這兩人年歲都尚小,總能找個法子弄遠點的。
李清月咬了咬牙,先將他們在心中記了一筆。
這並非箭在弦上之事,還不至讓她亂了陣腳,相比之下,反倒是另一件事有些微妙。
已過世的武士彠在去年剛被追贈了個幷州都督的情況下,又因是皇后之父,被追贈了司徒與周國公的名號。
但……這名號有些不妥啊。
周國公的夫人理該是武媚孃的母親楊夫人才對,偏偏蕭淑妃如今隨侍的那位姬夫人,恰好還領著一品周國夫人的名頭。
姬揔持反應得其實不慢,她心知這封號有些不妙,便上表於李治,請求辭掉周國夫人的名號,給她另改一個。
結果,也不知是因李治覺得給錯了封號後卻讓保母避諱有所不妥,還是要藉此對剛拿到皇后位置的武媚娘敲打一二,又或者是真覺得此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竟並未批准此事。1
李清月盯著李治半天,也沒猜出這傢伙在想什麼玩意。
反倒是李治在發覺女兒盯著他後轉回頭來問道:“阿菟這是在作甚?”
李清月總不能真將此事擺在檯面上來問。
她仰頭說道:“我在想大酺慶典出門。”
李治已習慣了女兒自二三月裡到如今這半年間日益順暢的表達,沒對此有所意外,反倒是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做了哪些準備?”
李清月一本正經地答道:“阿孃說,我需想好出門的時間、行路的方式、攜帶的資材,還有便是一併出行的人。”
她甚至指了指面前的本子,頗有準備充分的意思。
李治都要被這模樣給逗笑了。
便聽得清月說道:“出門的時間好說,大酺頭一日必定人潮擁堵,若我走丟了,阿耶阿孃要心疼了。第三日呢,阿孃說許多好玩的已收攤不見,就該
第二日去。”
他點頭。
這聽起來有點道理,可若人人都是這樣想的,那便有點好笑了。
李清月又道:“行路的方式嘛,我如今能在宮中走小半個時辰,但長安街市上各種新鮮玩意若要看下來,起碼得半日工夫。”
“阿孃說若我走不動有幾個辦法,一個便是弄一輛板車,隨時坐上去休息,另一個便是弄個腰輿。”
李治問道:“那你選了哪一個?”
“有車自然要坐車的。”李清月答道。
腰輿這種東西,若是放在宮中為行動不便的年邁官員服務,或許還算好用,比起尋常的轎輦也要輕便不少。但若是用在逛街上,那就當真太醒目了。
她又補充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