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下次再見到這個妹妹,得再觀察觀察她
的行事,卻忽見母親陰沉著面色站在窗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李素筠記事以來,幾乎從未見過母親有這等神情。
不知道是何種本能作祟,讓她下意識地將手中的花束給藏到了背後。
而後,她一邊將其偷偷遞給了宮女,讓其帶回到偏殿之中收好,一邊端正了儀態走進了主殿,朝著蕭淑妃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阿孃這是怎麼了?”
聽到女兒的聲音,蕭淑妃驟然從情緒之中抽離了出來。
對上李素筠這有些茫然的神情,她心中更是不由一軟。
先前在獲知李治直接提出冊立武昭儀為皇后的驚愕,以及那種說不清是恐慌還是憤怒的情緒,都在見到女兒歸來的那一刻,暫時被壓制在了心中。
她抬了抬手,“過來。”
李素筠應聲走到前面,卻忽然被母親俯身抱在了懷中。
“阿孃?”
李素筠狐疑出聲,不知為何母親要有這等舉動。
這一下擁抱並不像是母親在迎接她回來,無端令人有些心慌。
但也就在此時,蕭淑妃一把握住了她藏在後頭的手,在將她鬆開的同時,將其抓出在了面前。
李素筠抓著的那些花枝上還蹭著些泥土,現在都明晃晃地呈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蕭淑妃挑了挑眉頭,“你上哪兒來的那麼多精力,我看是該讓你和你阿姊一併去內文學館進學去。”
李素筠嘀嘀咕咕,“那您到時候頭疼的事情得更多了。”
見蕭淑妃的目光掃了過來,她又連忙改口,“我去洗手,然後陪您用膳!”
蕭淑妃鬆開了她的手,便見女兒連忙往宮女打好的水盆方向跑,這連蹦帶跳的樣子真是讓人難以犯愁了。
她嘆了口氣。還是該當提醒提醒她,近來少在外頭走動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到底會朝著哪個走向發展……
她本以為她和王皇后的這出聯手,應當只是將陛下的那項決定給壓滅下去,卻不料這是觸底反彈,讓陛下在一怒之下選擇掀了屋頂。
也對,朝堂之上看似權柄盡數集中在太尉等人的手中,只要陛下願意狠下心去辦事,因他手中兵權尤在,是真能殺出一條血路的。
萬年宮大水之事已證明了,他聽任那些朝廷要員發表建議,未必就能事事順遂,還不如他豪賭之下的結果!
現在便是——
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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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六年的三月,在春雨落在長安城中的時候,這廢王立武之事終究還是從原本的暗中討論,被陛下攤牌在了明面之上。
幾乎是在前後腳的工夫,王皇后便被扣上了在宮中行巫蠱之術的罪名。
但大約陛下自己都知道,是否真有巫蠱之術尤未可知。
他不過是要給這出廢后設定一個導火索而已!
李治要的,也只是一個結果。畢竟比
起上來便是一句王皇后無子,巫蠱之術的罪名顯然要更為直白。
有李勣等人的支援,有去年拿到的實績,皇宮之中又是李治自己的地盤,這巫蠱的罪證也完全能拿得出來。
同月之內——
王皇后之母魏國夫人柳氏被限制入宮。
王皇后、太子李忠均被禁足於宮中。
一時之間朝堂譁然。
第二日的朝會之上,褚遂良、韓瑗、來濟等人在長孫無忌的授意之下一併向陛下諫言。
這三人所說的話在言辭上有些區別,但其中的意思卻是一致的。
王皇后從家世地位上都遠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