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能希冀於它還會憑空長出。
她沒有單純到這個地步。
又見李治還看著她,似要等個答覆,她連忙回道:“陛下既有囑託,臣妾自當遵從。”
去掉修復感情之說,舉辦親蠶禮對她並無壞處。
親蠶禮需率領內外命婦一道舉辦典儀,雖實在繁瑣勞累,卻也最能在眾人面前彰顯自己的皇后身份,顯示出自己大唐女主人的地位。
若是尋常時候她也不在乎這個。但當今之時,蕭淑妃寵愛分薄,只還仍有子嗣傍身,武昭儀後來居上,也先後育有子女,都使得她這個皇后的地位,真可以叫做搖搖欲墜。
要能借助親蠶禮在陛下心中洗脫幾分不佳印象,並穩固住自己的地位,倒也未嘗不可一試。
眼見她答應下來後,在李治的臉上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王皇后可以確認,自己的這個選擇真沒有做錯。
李治又已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那麼此事就有勞皇后操心了,倘若所遇雜事繁多,便令蕭淑妃從旁協助,為你分憂。”
他似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武昭儀方生育不久,又要費神照看阿菟,前幾日還鬧出了些嬰孩病弱的風聞,便無暇參與這親蠶禮了。”
王皇后臉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陛下大可放心,六宮二十四局宮人各有所長,臣妾為統領之人,不至因此勞損肌體。”
所以什麼要將雜務託付給蕭淑妃,就大可不必了。她自己能解決各種麻煩。
她也算聽出來了,李治這話中還有些敲打之意。
“費神照看阿菟”一說,不過是要讓她少將小公主的折騰降罪到武昭儀身上。
雖然今日她也確實沒抓住什麼把柄,還覺得小公主格外有趣,可將這話明晃晃地擺在檯面上,還是讓人……讓人不快!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早已習慣了李治這兩年間的表現,她竟覺得此種一抬一貶的做派才是陛下的風範。
也越發讓她確定,自己是該趁機抓住親蠶禮機會翻身的。
這番思量並未表現在王皇后的臉上,她想了想補充道:“只是陛下需將有司官吏借我一用,才好令親蠶禮辦得妥當風光。”
李治拍了拍她的手背,“這是自然。不過還有一句話我要先同你明言,朕意在將籍田禮與親蠶禮一同辦理,只怕是並無多餘精力顧及這邊。六宮宮人如有不聽皇后號令之人,自行懲處、肅正紀律就是!”
王皇后訝然,“籍田禮?”
李治:“有何不妥嗎?”
“不,”王皇后回道,“並無什麼不妥。臣妾只是有些奇怪,陛下好像將這個時間延後了。本以為今年是不打算舉辦了。”
但細想之下又沒什麼問題。
李治口中所說的籍田禮,和親蠶禮的情況有些相似,不過這是由天子帶頭耕一坺土,由公卿隨同,以示對農業的重視。
去歲大旱,不便行此禮,以防有墮天子威名,今年倒是可以了。
自這春初開端,便已由雪轉雨,想來是個落雨頻頻之年,當然得趁著此時親歷農耕告誡萬民。想必是因春初天時極好,李治才有了這出算盤。
一想到這裡,王皇后不疑有他,“臣妾尊奉陛下詔令辦事就是。”
陛下行籍田禮,皇后行親蠶禮,真可謂是——帝后各司其職。
想到此番前來安仁殿,既在這小公主身上找到了幾分慰藉,又在陛下這裡得了個美差,她的神情鬆快不少。
此地畢竟不是她的地盤,她只再同李治閒談了二句,便告辭離開了。
她這一走,安仁殿內此前因她到來而緊繃的氛圍也隨之一鬆。
可算是逃過一劫了……
這些宮人臉上的表現看似細微,卻瞞不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