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由我和十四而起,我卻向十三發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火,而且他所做,以現在的觀點看無任何不妥,我不能用三百年後的觀念來要求他的。心頭悲哀漸生。側頭對十四說:“十四阿哥請回吧!我要去找敏敏格格。”
十四問:“你要去勸敏敏不要嫁給十三哥?”他等了一會,見我只顧走路,並不搭腔,又說:“我也不希望敏敏嫁給十三哥!”
我側頭看他,他目光掃了一下週圍,低聲說:“太子爺現在和蒙古人不和。前年皇阿瑪召集滿蒙貴臣議‘太子’之事,以蘇完瓜爾佳為首的蒙古八大部都對太子爺不滿。敏敏是蘇完瓜爾佳王爺的心頭寶,如果她嫁給十三哥,只怕對八哥不利!”
我長出口氣,對他無奈地搖搖頭,一面快走,一面說:“十四爺趕緊回吧!這些事情不必告訴奴婢!”
十四猛地攔在我身前,急道:“我以誠心待你,你為何如此?先頭看你和十三哥相處,才自覺這些年我一直看低了你。如今我願誠心相交,你卻如此態度,我哪裡比不上十三哥?你可別忘了,你是從八哥府中出去的。”
我繞過他,繼續前行,“十三阿哥既不會對我說先前的話,也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就是差別!”
人還未到敏敏帳前,已聽見隱隱的哭鬧聲,不禁放慢了腳步,正在詫異,忽地一個人掀簾而出,又緊跳了幾步,才勘勘避過一個飛出來的花瓶,‘嘩啦’一聲瓶子落地而碎。
我忙向出來的男子請安,是敏敏的兄長,蘇完瓜爾佳。合術,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尷尬地說:“姑娘請起!”我問:“格格可在?”他納悶地乾笑道:“姑娘請回吧!這會子見她,只能是觸黴頭!”他話音未落,敏敏已經掀開簾子,撲了出來,一面哭著,一面怒道:“你們都恨不得趕我走,現在連人都不讓我見了!”
她哥哥再不敢多說,匆匆低頭而去。我忙上前拉著敏敏進了帳篷,滿地狼藉,能砸的都砸了,能掀的也都掀了。想找個帕子讓她擦臉,恐怕也是不能指望了,只得掀開簾子,對外面守著的丫頭吩咐:“去打盆水,拿帕子來!”
轉回身,敏敏坐於毯上,只是哭。我坐在她身旁靜靜陪著,待丫頭在屋外輕聲叫:“水備好了!”我忙起身端了盆子進來,揉了帕子,遞給敏敏說:“擦把臉,好好說話,光這麼哭能有用嗎?”
敏敏抽抽搭搭地抹乾淨了臉。我看她平靜了很多,才問:“怎麼了?”她話未出口,淚又下來了。哭了一小會,才斷斷續續地說:“我阿瑪求皇上過幾日給我指婚了!”我問:“誰?”她哭著說:“是伊爾根覺羅族的庶出小王子!他們幾日後來覲見皇上。”我茫然地想著,只知道也是蒙古八大顯族之一,其餘沒概念!
敏敏說完,哭得越發傷心,說著:“反正我是不嫁的,我就是一根繩子勒死自己也不嫁!”
我靜默了好一會,緊挨著她坐了,低聲說:“格格,告訴你個秘密!”敏敏並未留心,仍是低頭流淚,我緩緩地低聲說:“其實去年在草原上時,和我好的是八阿哥!”敏敏啊了一聲,抬頭看著我。
我嘴角含著絲淺笑,湊在她頭邊,低聲從在貝勒府我們相識講起,講了他多年的照顧,講了我的感動,講了去年在草原上的一幕幕,講了他想當太子,講了我不想捲入皇位之爭中,求他放棄,講了八福晉,講了他的兒子,講了如今的恩斷義絕。敏敏只顧著聽,早忘了哭泣。
我微微笑著擰乾帕子,幫她把臉上的淚拭乾,柔聲問:“你真有準備嫁給十三阿哥嗎?做個側福晉,住在一個小院子裡,天天盼著他下朝後能記起你,然後過來看你嗎?說句狠話,你也不是十三阿哥心愛的女人,以你這一點就著的性子和別的福晉起了爭執,你可想過十三阿哥會幫你嗎?你真能拋開這裡的藍天綠草,而去選擇住在一個小院子裡,從此後只能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