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程度上,元健仁死有餘辜。
但是,這不意味著,夏暗香殺他就是正義的,就可以顛倒黑白!
元健仁這一次被殺,從頭到尾都是夏暗香主謀,曾經她是想一石二鳥,將元健仁和沈詠潔都圈到裡面,沒想到機關算盡,被張紹天和謝東籬聯手給破了,最終自食其果。
她殺人,有動機。有行動,還有不可挽回的後果,憑什麼就能放她一馬?
就憑她拜了盛家人為師?!
盈袖站起來。目光如冬日寒泉裡的泉水,冷濘濘從大理寺堂上所有人面上掠過,在眾人心裡掀起一股寒意。
大家不自覺地別開頭,不敢跟她對視。
盛郎中轉過身,覺得大局已定,謝東籬再厲害,也不敢跟這麼多人對著幹。心裡得意,眼睛貪婪地盯著盈袖,拱手道:“都是大家給面子。承認承認!”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將夏暗香扶了起來。
夏暗香緊緊靠在盛郎中身邊,渾身不住顫抖。目光悽然地看著盈袖。花苞一樣的雙唇顫抖著,過了許久,才嗚咽一聲對盈袖道:“姐姐,你就這麼恨我?非要讓我死不可嗎?”
盈袖沒有理會夏暗香,而是看著盛郎中,沉聲道:“我從來不知道,作為盛家人,還有殺人不用償命的規矩。”盈袖緩緩笑道。“這個規矩,盛家人知道嗎?”
盛青蒿這才輕笑一聲。從謝東籬背後走了出來,抱著胳膊,繞著盛郎中轉了幾圈,搖頭道:“不,這個規矩,盛家人不知道,這口鍋,盛家人不背。”
盛郎中一怔,目光狐疑地看著盛青蒿:“你是哪裡來的黃毛小兒?居然敢代盛家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盛青蒿朗聲長笑,伸出手指指著盛郎中,從他的面部往下,一直指到他胯下,笑道:“好一個牛逼哄哄的盛郎中!你這麼厲害,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被人下了陽|痿藥,而不自知的?!”
盛郎中的面部不受控制地抽搐兩下,臉色森然,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盛青蒿反手指著自己,做出一臉詫異的樣子,“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提醒你,就跟你剛才提醒那些官爺一樣,怎麼你就是救死扶傷,我就成了血口噴人?!”
依偎在盛郎中身邊的夏暗香飛快地垂下眼眸,不露痕跡地往旁邊讓了讓,跟盛郎中隔開一段距離。
在她身邊站著的雲箏恍然大悟,捂著嘴飛快地瞥了夏暗香一眼,心道難怪難怪……
盛郎中被盛青蒿逼得步步後退,惱羞成怒,推了盛青蒿一把:“我剛才是給人治病,跟你做的能一樣嗎!這是大理寺堂上!怎容得你汙言穢語?!”
“嘖嘖……”盛青蒿搖了搖手指頭,先看向刑部左侍郎:“這位大人,肝變雖然聽起來嚴重,但其實不難醫治。您的問題,是熬夜太多,許是公務繁忙,才傷了肝。以後只要注意早睡晚起,肝變就會漸漸好轉。再加食補養生,一定能痊癒。——這些不用盛家人診治,東元國的太醫就有肝病的聖手,您找他們就行。”
刑部左侍郎聽得面上一喜,忙道:“小哥這話可有出處?!”
畢竟剛才盛郎中說得那麼嚴重,左侍郎差一點就要回去準備後事了。
盛青蒿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轉向刑部右侍郎:“您的病是膽囊炎症,可用元胡止痛,白芍、當歸、牡丹皮、茯苓、甘草與薄荷煎藥,吃上半年,應該就差不多了。”
刑部右侍郎忙拿筆記下,打算回去後跟太醫參詳。
“至於您……”盛青蒿看了看堂上的大理寺卿,“確實有心悸之症,可用熟地一兩,山茱萸、當歸、黃氐、人參、牛膝、巴戟天、菟絲子各五錢,煎成消煩湯,每日三次飲用,一年之後,應大為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