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怕白雲婉丟人?
盈袖心裡騰起一股怒氣。
你們道個謙都怕丟人,那你們家的兇獸吃了人家爹孃又怎麼算?
人家老兩口就是活該嗎?
白雲婉撇了撇嘴,對著盈袖不情願地行了個禮。
不過盈袖飛快地讓到一旁,沒有接受她這個道歉,寒聲道:“請問監察部說的道歉,就是這個樣子?”
“你別給臉不要臉!”白夫人受不了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家高高在上,女兒又是被祖神選中的人,還要受這種屈辱,一腔怒氣早就掩蓋不住了。
今天白敬綸本來是不想讓她來的,但是她自己忍不住,想了又想,才帶了很多家人過來,將盛家小院團團圍住,不讓白雲婉給賤民道歉的模樣被其他賤民看了去。
“原來監察部判決的道歉是給臉?我以為是你們犯了律例的懲罰。”盈袖將盛七弟緊緊抱在懷裡,一點都不相讓。
她看得出來,監察部的部首範長風,元老院另一個重臣馮致傑,還有執政官殿下這三個人的態度跟白敬綸是不一樣的,因此她沒有害怕,選擇了跟這白家單挑。
押著白雲婉來的監察部衙差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轉頭對盈袖道:“盛姑娘,您要怎樣?”
“不是我要怎樣,而是你們要怎樣。”盈袖將胳膊上抱著的盛七弟從左手換到右手,挑了挑眉,“我只想知道,監察部判決的親自道歉,到底是個什麼章程規矩。像你們這樣,我們整個家都被你們白家的人圍起來了,是登門道歉的意思嗎?能達到震懾你們這些達官貴人的目的嗎?”
白敬綸一怔。
他沒想到。這漁村裡的打漁女,居然有這種見識……
白雲婉慢慢直起身子,森然看著盈袖。道:“你到底想怎樣?你是不是想我跟你下跪?!”
盈袖撫了撫自己的額髮,看也不看白雲婉,只看著監察部的衙差:“這位大哥,您說吧,到底是什麼章程?我不信監察部對這種事沒有具體的章程吧?”
上位之人登門給下面的人親自道歉,肯定有規定好的步驟。
不然像白家這樣陽奉陰違,那律法也就形同虛設了。
白雲婉大怒。正要發作,突然聽見背後的父親輕聲咳嗽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警告和安撫。讓她立即平靜下來。
“盛姑娘,這件事我們也從來沒有做過,如果得罪了盛姑娘,還望盛姑娘海涵。”白雲婉突然換了種姿態。對盈袖的架子擺得低低地。居然深深地福了下來,幾乎是蹲地的姿勢。
盈袖見白雲婉倏然變了臉色,知道定是有人出現了,而白敬綸剛才那聲微弱的咳嗽聲也聽在她耳裡。
盈袖還是往旁邊讓了一步,依然不肯受她的禮,慢條斯理地道:“我雖然是漁家女,見識不多,也知道跟人道歉的目的。是要旁人都能看見,這才能達到警示和道歉的作用。如白姑娘這樣的陣仗。跟在無人圍觀的小黑屋裡磕個頭有什麼兩樣?”
“你到底要怎樣?”白夫人更受不了了,大聲問道。
“一句話,沒人看見的道歉,不叫道歉。”盈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知道你們監察部對這一條律例懲罰的規矩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你們執意要問我怎樣,那我就說了,我要這白雲婉,在夏家村所有村民面前給我道歉,還要在京城城門口給我道歉,同時要將這道歉的事,傳遍天正帝國的所有地方。我要讓大家都知道,白家人就算是元老院重臣,但觸犯刑律,與庶民同罪。”盈袖的條件說得很苛刻,她其實是準備漫天要價,然後等對方坐地還錢,自己也沒有想過白家人真的能做到這一點。
這一下不僅白夫人和白雲婉要氣瘋了,就連白敬綸都氣得兩手的拳頭握得咔咔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