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忍不住輕啊了聲。
這聲音怪得。
讓兩人都想起了同在白公館會客廳的那晚,春水潮湧的,怎麼想都不能算乾淨,也不能算完全沒有心思。
司機抬眼看了眼後視鏡,掃了眼後座。
明明兩人隔得遠,怎麼發出這聲響。
然後就聽見了白舒童說,“你扯到我頭髮了,在做什麼?退個婚,軍官長拿我頭髮撒氣啊?”
“我至於拿你撒氣。”顧承璟淡笑,手中卻是已經來不及,真的扯了她半截的長髮絲。
她冷眼低眸看了他手中黑色髮絲,抬手拍了,清脆的一聲響後,她說,“鬆手。”
但也因為這一拍,顧承璟又讓她痛了一下。
“嘶。”
司機不由得又抬了眼,看後頭的動靜,結果他沒注意右側有叮叮車遮住了視野,竄出了個人來,來到了車前,他一下子猛踩了剎車。
道上發出了尖銳的車輪剮蹭聲響。
整輛車重心失了衡,人都往了前,撲在了前座。
“看不看路的!馬路上亂跑!是你家的馬路嘛!”
“對不起對不起。”
司機探出了頭,罵前頭不看車亂竄的小夥子,然後趕緊往後看客人,心裡擔憂這一腳下去,是不是今夜在這繞那麼多圈的車資要沒了。
卻見女客人被男客人護在了懷裡,安全無事。
,!
後座的兩個人也是心有餘悸,白舒童被攬,往後座靠。行軍的緣故,顧承璟有敏銳的警覺和感知,在前頭有人竄出的時候,及時判斷了司機的行動,也在旁側人失衡的時候,護好了她,沒讓她撞上前座。
“謝謝。”心跳都快被嚇出來了,白舒童沉沉地吁了氣。
剛剛還在怪他亂扯頭髮,現在這手卻好好護了她,白舒童劫後餘生般地笑了下,側了頭,同他道謝。
要起身了。
卻被他拉了回去,從胸膛裡湧出低低沉沉的聲音問她,如蠱竄入心尖,“你是不是也沒和我說,你在上海做什麼?”
“我”
她才看見自己頭髮被勾在了他襯衫的衣釦上,他下巴示意了司機繼續開車,司機又道歉後,說著會給他們今晚的車資打折,然後醒了神,聚神地看著前路,是一點也不敢再分神往後看了,順著外灘的路,他又再開一遍。
同樣的風景,同樣的夜色,再經歷一次。
但是車內卻是不同心境。
白舒童低著眼,看著長指繞她的髮絲,一縷縷糾纏在肌理上,僅隔了衣物的距離,她能聞到剛剛他抽過的菸草味道,淡淡的,焦溫裡帶著茶質香氣,是獨屬於這個男人的味道。
奇怪的是,那指腹明明也沒有碰到她半分,可是卻像在她肌膚上輕觸,薄繭粗糲也未碰,卻激起她的雞皮疙瘩,層層顫慄。
“在想什麼,我問的問題都不回答。”
更致命的是,就他們現在的這個姿勢,她後靠在他的胸膛上,點點滴滴的聲音都是耳邊來的,氣息拂亂。
讓她想趕緊逃離。
卻礙於長髮被困。
只能沉了呼吸,說,“沒想什麼,也沒有不能回答的。我在上海,就讀書。”
“就讀書?之後的打算呢?”
“之後的打算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現在也不是很明瞭,但天無絕人之路,我總能找到線頭的。”
“那麼樂觀?”
她輕輕彎了下唇,說,“軍官長教過我求生舞,學生說了銘記在心的。”
顧承璟想起了那張她留下的紙條,笑說,“那話不是用來調侃我的?”
“是真心的。”
“哪種真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