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聚會的時候,千芊拿我結婚的事出來吹噓,我當時覺得好丟臉哦。”衛嵐自嘲地笑笑,“原來出社會這麼多年,我惟一值得驕傲的事蹟,就是嫁到一個疼我愛我的好老公。可惜,就連這個也是假的,真慘。”她吐了吐舌頭。
“不過——不管了,這次我對你發誓,我一定要以認真負責的心態去對待下一次戀愛。”衛嵐說著,搔了搔狗兒的後頸,“花輪,我唱歌給你聽啊。”
“汪汪。”反正我有聽沒有懂,主人你愛怎麼唱就怎麼唱好了。
於是,衛嵐清了清喉嚨,抱著愛犬,坐在沙發上清唱起來:“過去讓它過去,來不及。重頭喜歡你,白雲纏繞著藍天。啊……如果不能夠永遠走在一起,那至少給我們,懷念的勇氣,擁抱的權利,好讓你明白,我心動的痕跡。”
她的聲音低沉,帶一點點磁性的沙啞,輕輕吟唱出憂傷的歌詞。花輪雖然聽不懂,但也莫名地覺得很憂鬱,它嗚嗚低哼著趴在沙發上,開始回憶自己短暫“狗”生中那些有緣無分的愛情。
衛嵐唱完了,吐著舌頭嘻嘻一笑,“天,我的嗓子真好,唱片公司應該找我來出唱片才對。”
花輪受不了地瞥了她一眼。
她站起來,走到廚房燒開水為自己煮泡麵,又為花輪拆開狗糧的包裝袋。二十分鐘以後,這一人一狗都有得吃了。
衛嵐把每天的泡麵時間看成是幸福的恩賜。她捧著麵碗坐在電視機前的綿軟沙發上,看著電視臺播放的青春偶像劇,那裡面的男男女女講話一律拖長調,動不動就哭天抹淚尋死覓活。她明知道這些片子很假,但還是忍不住看得淚汪汪。
花輪鄙視主人的這項愛好,慢吞吞地從她腳邊爬開,肥胖的身軀鑽到茶几底下,脊背用力向上一拱,漂亮!整張茶几翻倒了。
“花輪!”衛嵐尖叫著跳起來,急忙伸手去扶茶几上的花瓶和水果盤,“壞傢伙,你太不聽話了!”她拿拖鞋砸了花輪的頭一下,狗兒嗚嗚地叫著逃走。
衛嵐重重地嘆了口氣,放下面碗,蹲下身子開始收拾狗兒弄亂的殘局。她把花瓶和水果盤放到一旁的地板上,再把幾本書重新歸類塞進抽屜裡,這時候,有一張照片從泛黃的書頁中滑落,“啪”地掉在她腳面上。
她愣住了。
傻呆呆地蹲了好半晌,才想起來要去撿拾那張照片。她將那照片放到自己的膝蓋上,表情突然變得茫然。照片裡有一個圓圓臉、蓄著微卷長髮的女孩子,雙頰紅通通,顯得十分俏麗——那是19歲時的她。那個時候,她念大學的日文系,正在戀愛,她的初戀男友叫做任偉倫。
她的眼光停在照片裡圓臉女孩的身旁、一個理了美國大兵頭的高大男生的身上。照片裡的他是很帥的,眉毛很濃,鼻子很挺,牙齒很白。他身上穿了一件寬大的運動T恤,胳肢窩裡夾著一顆橘紅色的籃球。
“笑什麼笑,白痴死了……”衛嵐衝照片裡的男孩子罵道。
照片裡的男孩子被罵了也並不回嘴,仍是以燦爛的笑容對著她。
衛嵐把那張照片丟開。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先是結婚戒指脫離她的手指,再是記錄她嬰兒肥時期的照片重見天日。她心裡的煩躁只持續了三點三秒鐘,然後揮了揮手,坐回沙發上繼續大嚼泡麵。
電視機裡,悲情男女仍在嚶嚶哭泣。狗兒花輪小心翼翼地爬到主人身後,叼起那張發黃的照片跑了。
它相信,這張照片和那個戒指一樣——是個徵兆來的。
(注:本節中所引用歌詞出自林曉培的《心動》,作詞:林夕,作曲:黃韻玲)
第2章(1)
萬惡的星期一。衛嵐和錢千芊一起去那萬惡的日資企業上班,兩人在電梯口遇見,彼此交換了一個“好不倒黴”的神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