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簷上金鐸鐵馬聲聲脆響,冰兒想象著淺暉院那火熱的一幕幕,雖未親臨,如同親見。那時纏綿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只為自己神魂顛倒的男人,終於被一點一點地割離自己,想著往日兩情繾綣的情意,心頭酸得難過、苦得難過、澀得難過,卻無人可訴說,越發難以入眠,腦海中是以前聽來的一句俗語:“不如意事常八_九,能與人言無二三”,果然經歷多了,這種無奈的感覺就越發真切,回顧小時候想說就說、想做就做的忘形,竟然也是一種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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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裡沒兩天,就聽說了薩楚日勒新納的小妾有了身孕的訊息。
“這才幾天?都能診出來?起碼是一個多月的身子了吧!”
葦兒輕聲道:“誰說不是呢!郎中瞧了說有兩個半月了!福晉和王爺說了:這帶著肚子進來,不是混淆王府的血胤?王爺一定說確定是自己的骨血。”
“確定?”冰兒冷笑道:“怪道以前有話說鐵門檻裡紙褲襠,就是有這些怪事!”
閒暇過府給福晉問安,正聽見福晉對大丫鬟金鈴兒吩咐:“她如今嬌貴得很,不來請安我哪裡敢去催!兩個半月還是坐胎不穩的時候,叫她自己小心了。不過是不是王爺骨血,將來生出來還是能見分曉的。”見冰兒過來,勉強擠了一絲笑,道:“公主萬安,這樣的事,叫孩子們都見笑。偏生你阿瑪……”長嘆了一聲,也不再繼續說話。
冰兒陪著嘆了會兒氣,福晉道:“公主還需好好調理身子。雖說嫡母是一樣的,畢竟不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總隔層東西。”冰兒頗覺委屈,紅了臉應聲“是。”福晉嘆口氣又道:“這幾日你回來,英祥在你房裡沒有?——別臊,這裡沒有外人,我們孃兒倆說說貼心話。”
冰兒道:“他算得挺好的,來我這裡兩日,到淺暉院一日。”忍不住又撇了撇嘴。
福晉道:“他也該注意自己身子——隔日我去說他。”
正說著,外面丫鬟進來通傳,說新姨娘烏珠穆沁要進來給主母請安。福晉眉頭一皺,旋即鬆開笑道:“那請吧。”
這新姨娘冰兒也見過一面,不過那日兩個新人同時進門,自己正一肚子氣,正眼兒都沒有瞥一下,今日心情算是平和了,端坐在上座,定睛看這位新人。
這烏珠穆沁大約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高高的個子,行路剛健不像個嬌滴滴的孕婦。細細打量,面板比一般風吹日曬的蒙古女子白淨,且是那種近乎透明的白,一雙毫無顧忌的春水杏眼,眼梢和下瞼帶著淡淡的粉色,笑的時候露著潔白的牙齒,連眼角微微的細紋都盛著笑意。雖然進了府,穿的還是蒙古袍子,依然高腰扎著腰帶,兩個月還不顯懷,柳條長腰婀娜柔軟,臀部豐腴圓潤,確實是令男人心動的角色。
烏珠穆沁要跪,福晉抬抬手道:“金鈴兒趕緊替我扶著。新姨娘有孕,不要隨意跪了,平素缺什麼東西,只管命人到我這裡要。”
烏珠穆沁應聲“是”,轉而又對冰兒笑道:“本來是不敢對公主這麼無禮的,只是福晉的話我琢磨著,王爺的子嗣要緊。以後生產了,我再為公主賠罪、補過。”
行禮的事情哪兒還有以後補過的!冰兒知道她不過客氣一說,她素來不喜歡這些腸子裡彎彎繞的人,烏珠穆沁長得妖調,更是惹厭,因而冷笑道:“姨娘哪裡話!你正經呵護著我的小叔子或小姑子才是。我那裡有宮制的保胎藥,什麼時候姨娘派人來取。”
烏珠穆沁自然也看出冰兒對自己沒好感,依舊大大方方笑道:“那怎麼敢!那是皇上備著給公主懷孕的時候用的吧?我怎麼敢佔先了?”見冰兒臉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