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聽到羊令公親口說出來,令狐楚是他昔年的化名,再看他右臂已斷,面目全非,即可證明他和自己一樣墜崖未死,心頭埋藏了十年的一份內疚,也隨著他一陣呵呵大笑而消散了。
羊令公望著他,沉聲道:“屈老哥何故大笑?”
屈一怪一言不發,突然“篤”的一聲,一道人影飛空掠起,快若閃電,朝五丈外一處草叢中飛撲過去,又是“篤”的一聲,鐵柺落到地上,口中沉喝道:“什麼人,還不給屈某出來?”
他這一下,單足拄地,凜然如同天神!
草叢中果然立時站起一個黑衣人來,朝屈一怪抱拳為禮,說道:“總教頭,是屬下馬全義。”
方才屈一怪、羊令公飛掠賓士,如同逐電,也只有他馬全義,外號天馬,才能勉強追蹤得上。
羊令公不禁一怔,五丈外有人,自己居然絲毫未察,卻被屈一怪發現了,這豈非是說他耳目靈異,內功修為,勝過自己甚多麼?
屈一怪一雙怪眼精光熠熠,沉聲道:“你來作甚?”
馬全義道:“屬下發現總教頭被人追逐,才跟了下來。”
屈一怪哼道:“是什麼人教你暗中監視屈某的?”
馬全義身軀一顫,忙道:“總教頭明察,屬下怎敢來監視你老?”
屈一怪道:“那你為什麼潛伏草中,竊聽咱們的談話?”
馬全義忙道:“屬下……”
“不用說了。”屈一怪道:“你都聽到了,是不?”
“沒……沒有。”馬全義觳觫的道:“屬下一句也沒有聽到……”
“很好!”屈一怪臉上神色愈來愈見嚴厲,嘿然笑道:“馬全義,你當屈某不知道麼?
你暗中跟隨屈某,已非一日,屈某一向不喜有人覷覦,覷覦我屈某的人,都難逃一……”
他底下一個字,當然就是“死”字。
馬全義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就是屈一怪口中不說出來,他鑑貌辨色,也可以想得到,於是沒待屈一怪說出口來,突然雙足一點,倒縱而起,他外號天馬,輕功自然了得,到了此時,不得不走。
好在他已從羊令公口中,聽到屈一怪本名不叫屈一怪之言,已經夠了,屈一怪要殺自己,自是含有滅口之意,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屈一怪大笑一聲道:“屈某面前,你想逃走,那是作夢!”
抬手一指,凌空點出。
這兩句話的時間,天馬馬全義已經掠出去兩丈開外,突然悶哼一聲,身軀砰然一聲,應指墜地,立時氣絕。
羊令公不覺一怔,說道:“屈老哥殺了他?”
屈一怪淡淡一笑道:“他犯了兄弟律條,非死不可。”
羊令公道:“不是滅口?”
屈一怪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羊令公目光逼注,問道:“閣下究是何人?”
屈一怪看了他一眼,說道:“令狐老哥改變了昔年的容貌,也改變的昔年的姓名,兄弟的容貌、姓名,自然也可以改變的了。”
羊令公道:“老夫已經坦白相告,屈老哥還要故作神秘,不肯說出?”
屈一怪含笑道:“彼此彼此。”
羊令公怫然道:“你此話怎說?”
屈一怪道:“羊掌門人只須稍作深思,就可以擔得到兄弟是誰了。”
羊令公怵然一震,張目道:“屈老哥莫非……”
屈一怪沉笑一聲道:“羊掌門人想到了就好,十年來,兄弟一直耿耿於懷,今晚見到羊掌門人,兄弟內心的不安,總算釋然了。”
他不讓羊令公說出來。
羊令公大喜道:“你果然……哈哈,今晚真是幸會之至!”
他也領會到屈一怪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