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把老骨頭?”
好在話到了這裡,終於是到了重點,她拉著郭巧巧道:“你?也不必擔心玉春,他得了訊息,秋子帶著榮兒好著呢!他正是去接他們了。”
又說?自己讓何望祖帶著,因怕有狼,所以在丫口鎮耽擱了兩日,後?來遇到紅楓村的一處人家,才一同結伴回來的。
然皆是可憐人,這回來的一戶人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十幾口的大?家庭,如今只剩下四個回來,有一個殘了的,還有一個病著的。
而因?顧小碗在三姐四姐跟前,他們?家又種了這戶人家的田地,所以便喊了何荊元去。
沒想到何荊元很快就回來,將顧小碗喊出來,狠狠吸了兩口旱菸,才給滅了,坐在桂花樹下滿臉的同情:“小高家裡回來的,只有他們?四個,餘下的全?死了。只不過?聽說他這二嫂是癆病,可見一輩子不能斷藥,還不能沾那?些?下力氣的活;二哥又殘了腿腳。”說到此?處,看了看自?己那?走路一顛一簸的腳,“與人家相比,我這算是好的,他那?個地怕是都下不得,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過?日子,如此?就剩下他大?哥家一個五歲的娃兒,家裡便只有小高這個能出進的。”
顧小碗也萬分可憐他們?,但不說別出,就說這紅楓村出去躲難的人家,除了那?方家之外,誰家不是弄了個家破人亡的?
只嘆了口氣:“那?他如今怎麼說的?”
何荊元抬起頭,“他家原來人口多,田地也寬廣,可如今只剩下他一個勞動力了,如何招呼得過?來,更何況還要?照顧家裡那?病的殘的小的,所以這許多田地他是不打算要?了,說是想收了這一季的糧食,到時?候田地他分出一半來,從此?後就是顧家的,他就只管另外一半。”
又怕顧小碗沒懂,解釋著:“他就是打算賣了這田地,拿今年地裡的糧食做酬勞,你看如何?”
顧小碗心頭一怔,這一年的糧食就算是再怎麼好?可是能收多少?那?地卻是永久的,他如今怕是在外頭餓怕了,才會仍舊覺得這糧食金貴,因?此?那?地裡的收成做酬勞,直接將另外一半田地賣給顧家。
按理這種好事情,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可顧小碗終究是不忍心,“這樣是我們?佔了他的便宜,一個村子的,他家條件又這般,我實在是於心不忍。”想到手?裡還有些?銀錢,便又道?:“叫他找村裡人來做見證,咱們?正兒八經寫了條子來,各自?畫了押,拿到鎮子上去做了公證,咱在另外給他幾兩銀子。四姐夫,你看這樣可是妥當?”
何荊元沒有不願意的,何況他才從高家那?裡回來,看著悽慘,“你是活菩薩下凡來,還要?給他們?銀子,往後他們?要?敬你。”
“我也不要?他敬,只是不做這落井下石的事情。”更何況,她看到三姐這般光景,心裡難受得很。說來也奇怪,是沒有什麼感情交集的,可又或許是身?體裡這相通的血脈作祟,她看著三姐那?古稀老嫗的樣子,實在是心痛。
所以只想著這多行幾分好事情,希望遵循古話來講,好人有好報,便是沒有報到她的身?上,也叫她在外的家人們?順順暢暢的。
說罷,何荊元撿起草帽,胳肢窩裡夾著菸斗,便去高家那?邊了。
何荊元原本是先生,寫這過?契文也不是什麼個難事,顧小碗交給他辦後,自?然是沒有多過?問。
只是這幾日也沒有人去鎮子上,所以一直兩家畫了押後,也沒得空去公證。
因?此?便都一心一意收田地裡的莊稼。
誰曾想,這日忽然就狂風驟起,雲翻雲湧的,好似又回到了那?盛夏時?候一般,烏黑的雲層就像是壓在了村子上頭一般,空氣燥悶得厲害,蚊蟲低飛,燕子來回盤旋。
見著此?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