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一會兒溜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說:“羅明你不會生氣吧?”
“看看我臉色呢?”我問她。
她嘿嘿地笑:“我本來應該跟你先說一聲的,可是事情比較突然。所以……”
“好了,好了。”我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婆?”
“那我買菜去,”她喜滋滋地響亮地吻我,“晚上給你做糖醋魚。”
吃喝對我現在均無味,我腦子裡全是封面的事,於是到客廳打電話轉求另一個老友:“書市迫在眉睫,書在印刷廠等著發排,你無論如何要救火。”
“我在西藏採風。”他無可奈何地說,“回來的時候書市都該結束了。”
“那就在西藏做,完了快遞給我。”我蠻橫地說。
“豬頭,我五年才放這一次假!”他掛了電話,我再打,關機了。
我嘴裡不能控制地滑出一句髒話。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我轉頭,是小嫣,她指指衛生間說:“不好意思,請你去看看水籠頭。”
我三步並做兩步奔進衛生間,籠頭果然是又壞了,水四處漫射,銳不可擋。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它控制住,渾身都溼透了,小嫣遞給我一張乾毛巾:“真是對不起,我只是想洗一下手……”話沒說完,她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幸虧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該我說對不起。”我說,“是我家的東西缺少教養,老欺生。”
她並不理會我的幽默。輕笑一下走開了。
朱朱大包小包的回來,一幅要大宴賓客的樣子。我躲到廚房悄聲問她:“這小嫣是何方神聖,勞你如此大駕?”
“剛認識啊。”朱朱抱怨說,“這次泰國的旅遊團,我和她分到一個房間,我們一見鍾情。我在電話裡跟你提起過的,可見你當時根本沒聽我說話。浪費我的國際長途費!”
哦,對。朱朱剛從泰國回來,瞧我,忙得什麼都忘了。
她湊到我耳邊來說:“你講話的時候要注意些,她剛剛失戀。還不想回家,所以我帶她來這裡。”完了又說,“我和她甚是投機。”
“晚上她睡客房?”
“你睡。”朱朱說:“我和她在臥室聊天。”
“是否過份?”我虎臉。
朱朱埋頭刺魚,看也不看我:“不過份,兩三天而已,我們要講講知心話。”
“三人講也無妨啊,”我說,“讓我來安慰你們的寂寞。”
她把腥紅色的魚肚毫不客氣地摔到我身上。
吃飯的時候,小嫣很客氣地稱讚朱朱的手藝,誇我有福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朱朱笑得像朵花,完了也誇我說:“羅明也很能幹啊,他正在做一本書,很有希望暢銷呢。”
“莫提那本書。”我板臉說:“從頭煩到尾。“
“是封面的事?“小嫣忽然說:“或者我可以試試?”
“你?”
“對呀,對呀!”朱朱拍手說:“小嫣是學設計的呢,她的畫一流!”
我將信將疑,在電腦裡將書稿調給她看,照樣騎著車出門去找別的工作室,磨破嘴皮跟人家定時間,砍價錢,再將要求重複數次。
烈日炎炎,神經錯亂。
回到家的時候是深夜。客廳裡的燈開著,不過沒有聲響。二女想必已躲在被窩裡呢呢喃喃。我剛走到浴室門口就和一個人撞個滿懷,嚇我老大一跳。定神一看,竟是小嫣,她換成了淡紫色的長裙,頭髮紮成鬆鬆的馬尾,用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對……對不起。”一向伶牙利齒的羅明竟然結巴,只因沒見過那麼美麗的眼睛。
“朱朱有事出去了,我在做你的封面,你要不要來看一下?”
我隨她到書房。一張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