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從他肩頭,看到滿天星辰,浩瀚飛渡,「你不要這麼說。玉臺,無論我讓你多難過,我都會改。但是你不要自傷,不要折磨我。」
玉臺緊緊抱著她,像環抱整個世界。一開眼界,三千世界,寒鴉殺盡,他只想抱著她。
後來,他們去成衣鋪裡,阿妤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這時天晚了,阿妤雙目乾澀,幾乎睜不開。玉臺主動背起她,往客棧走去。
那是段好長、好安靜的路,她伏在他背上,看月光蕩漾,聽少年腳步緩慢,心中無比寧和。他的心跳,是給她最安心的保證。每天每夜,能看到他,就是她最開始的事,最想要的生活。她的他,天下無雙。
阿妤想,執著之人,必受所累。倘若這累,是玉臺,她甘受。許許多多年,她都忘不了那晚那段寂寞的路。月色皎白,路邊黃葉飛落。這段路,他背著她,想一直走下去,永遠沒有盡頭。
「玉臺,你要一直這麼揹我走下去。即使你老了,我也老了,也要揹我走。」
「好。」
「不要放棄我。」
「好。」
☆、4040
回到客棧,阿妤乖乖地進房睡覺。她如此沉靜、默默無言,倒讓謝玉臺心中惦記,跟著她一同進屋。少女理都不理他,進了屋腳下一軟,就往下倒。玉臺被她嚇住,趕緊伸手去拉她。結果當然是跟她一同摔到了地上。
謝玉臺半抱半拉著懷裡的姑娘,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然滾燙無比。想是方才掉進水裡,受了涼。他心裡懊惱,拍拍阿妤辣的面頰,輕聲叫,「阿妤,你還醒神嗎?你受了寒,我下去給你熬藥。」
阿妤雖然頭腦昏亂,但謝玉臺的話,她還是聽得進去的。聞言,撐著他的肩自己站起,往床邊走去。見玉臺仍不放心地跟著,她寬慰一笑,「我躺一會兒,你買藥就行了,熬藥的事,還是交給小二他們吧。」
到這樣的時刻,她仍體諒著他。謝玉臺面色古怪,答應一聲就走了。半刻鐘,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阿妤果真已經蓋著被子睡覺了。他看了少女恬靜睡顏一會兒,仍是把她叫起來喝藥。
整晚,阿妤都能感覺到屋中有玉臺陪伴。他一會兒探她溫度,一會兒默默無言盯著她看。阿妤想問他,你熬的藥為什麼這麼苦?到底是放了多少黃連?該不是我昨天惹你生氣,你趁機報復吧?
她借著病撒嬌,要吃這個要玩那個,不過說說而已。謝玉臺卻無比糾結,輕聲細語地哄她,沒想到阿妤生個病這麼難纏。以前阿妤也病過幾次,明明很安靜的啊。好容易熬過了大半夜,阿妤乖乖地閉了眼,不再鬧騰了。他就趴在床頭,撐著下巴看她睡覺。
杏眼桃腮,眉骨清秀,膚色比雪還白,在昏色燈火中,瑩瑩如玉。這樣好看的人兒,他一輩子也看不夠一樣。
謝玉臺微笑,伸出手,一點點在她臉上勾畫。只碰上她細膩似蜜的面頰,手指間就覺酥麻,忍不住讓他越摸越上癮。最後,他乾脆爬上床,湊到她眼皮下,一根根數她的睫毛玩兒。覺得無聊了,又抓起她散在枕間的發尾,慢騰騰地給她編了個小辮子。
「玉臺,」阿妤無奈地睜開眼,似笑非笑,「你動來動去,讓我怎麼休息?」她不介意他摸自己的臉,也不介意他湊那麼近數自己的睫毛、玩自己的長髮,她就怕他動來動去,讓自己一晚上都在猜這個人又在玩什麼。她生病了哎,他怎麼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呢?
「你、你不是睡了嘛。」阿妤突然張開眼,嚇了玉臺一跳,趕緊扔開她的長髮,心虛地別眼。少年面頰緋紅,長睫飛顫的樣子,讓阿妤覺得有趣。阿妤恍惚想,她看過的話本,都是怎麼說來的?
趁著美人沉睡,調戲美人,進而結緣。
玉臺這個性子,是不會調戲她的了。阿妤卻生出趣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