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吧,玉臺,你早就愛上阿妤了。你早不能沒有她了。
「我只是還沒來得及……」謝明臺後退,額上冷汗冒出。
「如果我的阿妤出了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謝明臺。」謝玉臺騎馬離去,留他一人在路邊,「青顯,你也不要想著我回來。」
黑暗夜裡,謝明臺出神地看著出城的方向,玉臺的紅衣漸漸消失。他心頭忽冷忽熱,那麼強烈地感覺,自己要失去玉臺了,自己一定要做點兒什麼來彌補。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冷漠之人,但被自己最關心的人指出來,還是這麼尖銳,讓他懷疑整個人生的走向。
他真的對玉臺,差勁到這個地步?他明明,是想關心他……是不是,他真的不應該這樣狠心?
謝明臺心中沮喪:去他媽的道德標準吧!從來沒人這麼教過我啊,我還以為,對玉臺已經很好了。原來,在所有人眼裡,這是偽善。我都要被他們說服了:或許我真的不在乎玉臺。可是如果不在乎,我現在為什麼又覺得後悔?
他也才是十九歲的少年,從小的教育不過是弱肉強食強者生存,許多事沒來得及學習。他甚至不如他的侄子謝白涵懂得多。
謝明臺對整個人生產生懷疑,一沮喪,好多天就過去了。家主謝白涵看夠了這場戲,親自去書房,好笑地看著謝明臺失魂落魄的樣子。謝白涵笑,「兄弟情深果真是你自己騙自己的吧?沒有人信過你,連七叔都不信。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你還不如像我這樣冷眼旁觀,至少不會害了他。」
江南的控訴,又在謝明臺腦中響起了。謝明臺頭痛,喃喃,「我會害了他?」他會害了自己的親哥哥?
謝明臺猛然清醒,像只兔子似的跳起,「白涵,派人去追蹤玉臺,不能讓他胡來!青顯是誰在負責情報?快去查,我要知道玉臺這些年過的什麼生活,落在誰手上……」他邊說邊往門外走,準備安排一系列事項。好一會讓沒聽到動靜,他在門後又停步,扭頭看謝白涵,祈求看那少年,「你不會袖手旁觀,對吧?」
袖手旁觀嗎?
謝白涵沉默,片刻才無奈笑,「八叔,不要為難我。謝家有規定,謝家子弟除非死在外面,才會有人去收屍。我們有君子協定,決不插手兄弟之事。」他不許明臺動用謝家的勢力,「謝家的死士,不是為了找一個還沒死的人。謝家的情報,也不是浪費在這種地方。我來就是告訴你,因為我現在管理謝家,所以決不允許你動用謝家的力量。雖然我感情上很同情七叔,但你要在他還沒死前就用謝家的人力,我會按祖訓,對你予以重罰,或直接趕出家門。」
謝明臺氣笑,低咒一句,轉身摔門離開,想辦法安排自己的人手去。是,謝家人總是為了大局,輕易不出手。總想著,萬一哪裡有民暴動呢,萬一青顯這時候出大亂呢,萬一有人逼宮呢……萬一萬一!他們自己家的人都是有了危險,死後才給復仇。所有人,都這麼冷漠自私!
可是對於玉臺,謝明臺不想放棄。偽善也罷,同情也罷。他不想每一次,都是放棄自己的哥哥後,再來後悔。
阿妤已經離開青顯好遠,又累又餓,只能騎著馬胡亂走。低著頭後悔自己太偏激,說不定等一等,玉臺就回來了呢?她果然還是太矯情:那場婚事的恥辱,讓她好沒辦法忘記。
小姑娘抬頭看天,玉臺,你現在在哪裡啊?你知不知道我在生你氣呢?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不會現在還不來找我。不過也有可能,玉臺終於發現,他攤上的這個姑娘,也是脾氣很大的……
突然,樹林中飛出許多人影,把她層層圍住。一位美麗如精靈的白衣少年從林中走出,笑眯眯地看著阿妤木然的臉。
阿妤下馬,檢視情勢,苦笑著抿嘴兒。她就算不認識這些人,也認識為首的這位:胥麗華手下最得意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