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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玉臺問她,什麼是喜歡?對沈君離的感情,就那樣喜歡嗎?

她說想陪沈君離,不想離開。她以為,那就是喜歡。後來才知道,並不是那樣。喜歡,不應該是有那麼明確的目的性,不應該是希冀別人如何對待自己。喜愛一個人,應該是——

明明討厭等待,卻一直等著那個人。

明明比起執著,她更喜歡放棄,卻始終放不下那個人。

明明被傷害,身心都疼,可一看到那個人,心就酸了,軟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千言萬語,明明能質問,明明能否決,明明能用各種方法來反抗,就是不反抗。

那麼多的「明明」,那麼多的「卻」,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酸酸楚楚,心酸心疼,在心口匯聚,成為一組越來越磅礴的力量——我(在磨蹭了很久之後)喜歡(那個每種性格下,都討好阿妤的)謝玉臺呢。

中間的心理都被藏住,露出來的是——我,喜歡,謝玉臺。這樣,就夠了。

「你現在回去,不就在告訴玉臺,你前面都是騙他嗎?」江思明止住妹妹的步子,無奈笑,「算啦,我早知道你會改變主意。既然玉臺已經說過會來找你,那妹妹你就在這裡等兩天吧。兩天後,他來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金色夕陽鋪在迴路上,阿妤臉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接受了江思明的建議。她期待地看著田園遠方,第一次有了等待的心情。對了,她還要編好同心結,到時候,認真地回饋給他,告訴他——這才是阿妤真正的心事啊。如果憤怒,就大罵。如果喜愛,就表達。如果厭惡,就放棄。永遠不要吊著一口氣,互相折磨!

她要狠狠罵他:在我不喜歡的時候,你不能碰我!在我厭惡的時候,你不能強迫我!

她還要熱情抱他:快點兒記住我吧,快點兒喜歡上我吧,玉臺。

她更要拉緊他的手,陪他一路走下去,絕不放手,丟下他不管。

這時候的謝玉臺,在黑暗中慢慢醒來。一時,他好像回到幼年那個地方。但幸好不是,黑暗中,遙遙的,有一盞昏黃燈火。那裡有一華麗大床,裡麵人影模糊。謝玉臺動動手腳,並沒有被鐵鏈鎖住。

「玉臺醒了?」女子輕飄飄的話從床帳中傳出,帶著縷縷香風。兩邊侍郎掀起帳子,銀髮美人步出,婀娜多姿,儀態風流。她步履悠緩,眉眼間儘是妖冶多情,似在笑。那笑,卻冷冰冰的,未達眼底。

謝玉臺閉目,雙手顫抖。再睜開眼時,他眼中流光徘徊,含著無數醉人的情潮。扶著牆站起,聲音帶著一層蕩漾的尾音,「一別多年,玉臺很想念郡主。為什麼郡主來了青城,卻不來看玉臺呢?」

「玉臺想念我?」胥麗華站在他面前,驚訝地笑。她抬手勾起少年漂亮的下頜,另一手轉著自己的白髮尾端,笑聲古怪,「不知道你是想念我的一頭白髮,還是你我十年的情誼?」

「自然是與郡主的十年情誼,玉臺片刻也不敢忘呢。」少年聲音婉轉低沉,仔細聽,似在和情人耳鬢廝磨,繾綣溫柔。可這溫柔裡,又布滿了刀鋒冰箭:他當然想念她!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時、每一刻,他都在想念她!

恨不得一塊塊剜掉她的肉,喝掉她的血,吃盡她的骨頭!他恨不得和她一塊兒死去!

胥麗華捂嘴咯咯笑,笑聲依然詭譎微妙,「不敢忘?不錯不錯,你確實不敢忘!如果不是你,我當年練武怎會走火入魔,成為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玉臺你多本事啊,我挑斷你手筋你還能逃出去……弄瞎你的眼睛你還能躲開我……這次,是不是該把你的腳筋也挑斷,才能留住你呢?」她刷的從身後抽出一根長鞭,冷光如電,打向毫無準備的少年。

謝玉臺靠在牆上,她的鞭子打過來,攜帶一股凜冽寒風。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