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謝明臺說的是,「其實江家也沒那麼重要,我想要雲州有很多方法。我即使不娶你江南,也沒關係。」
江南平靜地開口,「我能做個好妻子,也知道怎麼處理後院的家事。而且,我做這麼多,不過為了你一個。你一定再找不到比我更喜歡你、更能忍受你的人了。」謝明臺不答,江南卻已經說得魔怔了,輕喃,「我喜歡了你那麼久、那麼久……」
謝明臺怔住,很奇怪從江南眼底看到那種傷感的愛慕。既然愛慕,又為何傷感?她本也是,普通女子哇。
謝明臺微微垂目,「我不喜愛你,也不會是好夫君,甚至還會傷害你的親人。你還不瞭解,所有的事情到我手裡,都能成為利用的資本。我會傷你很深。他日若你不能忍受,自可和離而去。」
江南目中明光越來越亮,上去抓住他的手,聲音發顫,「我不怕!」刀山火海,上天入地,她早放不下他。如果這次還是嫁不了他,不過是鬱鬱寡歡的結局。她寧可被他狠狠傷一回,讓自己死心。
「真是傻子啊。」謝明臺溫和笑開,伸手摟抱她。她眉眼下垂的弧度,跟一個小姑娘好像。那麼的像,讓他一看之下就愣住了。待江南喊了他一聲,他才回神,自嘲失笑。
江家阿妤……我只是想要那個公平的機會。
而他懷裡的姑娘抬頭,眷眷又傷感地看他笑不達眼的目光: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已經開始想怎麼利用她了嗎?好快。
冬日下雪的夜裡,阿妤獨自坐在爐火邊,垂著頭,重複編制的東西。玉臺最近幾天似乎被什麼困擾住了,很少來找她玩兒。正好趁這段空下的時間,她把同心結編好,串上東珠和玉佩,一起送給他。正好他現在腰上掛著的那枚,已經被磨得沒有光澤了。
沉靜的夜,敲門聲響了兩遍,又是玉有的黏糊糊濕噠噠的撒嬌聲,「阿妤阿妤!」
阿妤未語先笑,把手中夥計藏到枕下,就去開門。雪花飛進來,她被摟入一個冰涼的懷抱,忍不住打個哆嗦。阿妤連忙把人連拉帶拖地弄進屋,關上門。她踮腳拍去玉臺肩上的雪花,抱怨,「外面那麼冷,跑來跑去做什麼?」
玉臺伸手,眉眼輕笑,「你說外面那麼冷,我跑來跑去做什麼?」
阿妤嗔他一眼,雙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拉他到火爐邊坐著,暖暖身子。玉臺依偎她坐好,才開口要說話,又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比起玉臺那明知有人、故意叫喊的敲門聲,這次急促的多,「江姑娘,江姑娘,請開開門,老奴有要事說啊。」
謝玉臺臭著一張臉,「是謝家管家。他大半夜找你做什麼?」
江妤也奇怪了,趕緊應著去開了門。管家見到阿妤後面的玉臺,鬆口氣,「幸好七公子也在這裡,不然要老奴再跑一個院子找人,腿就真斷了。」他見那二人都不應,只好尷尬地繼續說下去,「有個江湖人來青顯砸場子,跟八公子打起來了!」
玉臺皺了眉,思索。
阿妤還是沒明白,「然後呢?」謝明臺跟人打架,還要叫他們去圍觀?大晚上的,還大雪路滑,不合適吧?
管家心中感嘆這姑娘太冷血、而自家七公子看上去很迷茫,只好厚著臉皮繼續說,「你猜那江湖人是誰?前幾天,他還在青顯欺負一個小姑娘,被咱們八公子遇上了呢。那江湖人本就是受命來青顯取八公子性命的,遇那事,更是滿心想弄死八公子。他準備好久,今夜八公子和江南姑娘出府玩兒的時候,終於被他逮著機會了!雖然最後八公子打敗了他,但他刺八公子的那一劍,上面淬了毒啊。」
管家自己說的唏噓不已,聽客中,雖然江妤還是面色平靜,但好歹七公子露出點兒擔憂的神色。他心裡更不喜歡江妤了:這個少女心機沉,課不要帶壞自家如璞玉一樣乾淨的七公子哇。面子上,管家則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