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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姑妄言之

,更是蒼天垂愛,起居侍奉,豈敢怠慢。”

錢鳳親自為兩人奉上酪漿,而後便避坐旁席抄寫經書,狀似身外之事俱不關注,倒真像劫後餘生之後萬念俱灰的樣子。

雖然對錢鳳略有好奇,但也就僅止於此。寒暄過後,程遐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嚴穆身上,閒談幾句後才又笑語道:“今日請見,還是想再向師君邀贈幾劑玄散。近來多有煩擾,若無此樂,則神困體乏,飲食俱厭啊。”

嚴穆聞言後便讓弟子取來一些盛放在玉匣中的寒食散,轉手遞給了程遐,然後才又說道:“此中雖有趣,不過還是要適意而止。”

程遐聽到這話,倒是有幾分警惕,微微皺眉道:“散中不乏毒害,此事我也有聞。但那是俗人劣技不能達玄,但嚴師君此技通玄,難道也不能免除此害?”

“散中自有玄樂,此非俗人能持,庸人自害於身,又豈止於此一端。暴以求死,奸以害命,俱是取死之道,豈可獨咎散食?”

嚴穆深諳於此道,自然有其一套說辭理論,這世上自取死路的人多了,相比較起來,服散而亡的比例已經算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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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嚴穆這一歪理,程遐倒是很認同,聞言後便點頭應是:“勇力者恃兇結怨,鬥志者陰謀取死,人之生死禍福,終究還是要靠自心的取捨把持,過怨於身外,反倒是庸人俗念,遷怒其餘。”

“不過散樂通玄,本就不是俗人能常享之樂趣。若常沉湎於此,譬如魚蝦曝陳于山梁,走獸溺水於深澗,焉能不受所害?此非散食之毒,而是人處非份。程公自是不乏雅趣,但也多有雜務纏身,不能長守清靜,因此還是怡情適意,不可久為。”

程遐聞言後,更是連連點頭:“若非幸遇嚴師君,我又怎麼能多聞此類賢聲而有受教。可惜世人多有俗塵遮眼,雜念塞心,似嚴師君此類獨守真知的高賢,反倒成了人世之異類。”

錢鳳早已經磨練的城府深厚,喜怒不行於色,但在聽到程遐對嚴穆的推崇,懸臂抄書的毛筆還是下意識頓了一頓,在紙上留下一點墨痕。

程遐對此倒無多少關注,轉而又開始討教起類似他這種俗人如果要常常服散會有的害處。

嚴穆自然又有一套說辭,既讓程遐對此有所警惕,就不會對散食畏如蛇蠍,同時也順便增強一下自己的品牌概念:“至樂之玄趣,本是內外通修才能達至的妙境。假借於外力,終究是人行小道。若是弄此者本身便不悉妙境,所施差之以毫釐,失之以輕重,則受法者便不免精神脫於形體,意志泯於虛無,雖生似死,似死仍生,這便是所謂之迷於玄中,不可不慎重。”

聽到嚴穆所言之迷玄,程遐便又有了興趣,探討良久怎麼人會變得雖然活著但卻看起來像是死了。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閣樓外又有程遐家人稟告苑中召見,於是程遐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與嚴穆的探討,不乏遺憾的嘆息道:“看來我終究還是要頓足於玄門之外,眼下國中大用於邊,內外諸事,主上俱都付我,實在難有太多閒暇與嚴師君周遊玄鄉,暫且告辭,來日得暇再來請教。”

說完後,他便長身而起,錢鳳則起身相送出閣樓外。

行至閣樓外,將要分別之際,程遐心中一動,立在樓外望著錢鳳問道:“世儀也是生長於江東,南士中少有之高智。以你觀之,今次中山王用事於南,結果將會是如何?”

錢鳳聞言後便連忙擺手道:“蠻鄉俗流,少窺中原之大;竊生於世,難思傷心故鄉。實在不敢妄論大事,免汙光祿視聽。”

“世儀太謙虛了,你所敗事,不過是因所輔非人,若是早從於中國之主,絕非落後之輩。眼下也是閒談,你且姑妄言之,我也姑妄聽之。”

程遐又笑語說道。

“既然如此,那鳳也不辭光祿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