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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 私情不敘

都南,以示臺內對司空的敬重並深眷。

然而這一行哪怕是到了門前,沈充仍然以自愧為名避而不見。

末了,何充等人也只能將東西留下,而後滿懷心事的返回臺城,接著第一件事,自然是急召諸葛恢返回臺城坐鎮。

雖然目下沈家的確已經是大勢所向,但也並不意味著所有臺臣、時流們都樂於唯他家馬首是瞻,即便是大勢已經難阻,這些人也需要一個領袖領導著他們存在於時局內稍作支撐,以維繫些許立足之地。

諸葛恢也明白事到如今已經不可再作態要強,要知道沈家這父子倆,更加難對付的沈維周還沒有返回江東,單單沈充一人歸都便已經表現出瞭如此強的攻勢姿態,如果再軟弱被動的應對,必將敗得更加悽慘。

因此在臺令抵達覆舟山之後,諸葛恢先是具表自責未能穩鎮鄉情鄉勢,致使東面禍患連連,然後不待中書將表章批覆,便就在一部分臺臣的擁從之下匆匆返回了臺城。

而等他回到臺城之後,癱瘓已久的臺城行政體系便快速運轉起來,首先便是開放近畿周邊各處皇室、宗王並貴戚別苑,允許都下饑民入內漁獵取食,接著同時詔發江東各個州郡,號召各地官長們儘快募取錢糧北輸以濟京畿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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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各種政令收效如何仍是堪憂,但最起碼這種積極應變、收拾殘局的姿態是擺了出來。總之就是除了翻舊案之外,不給沈家以新的發難藉口。

而若等到這種秩序維持平穩下來,沈家如果再想翻舊案,其實很難。特別是沈維周想要不髒身便達成把持內外的程度,是很難做到。

可是沈哲子既然敢作如此姿態,又怎麼會給他們留下什麼掩飾舊惡的機會和時間。諸葛恢歸臺治事不久,江北使者將要入都的訊息便很快傳到了都內。

同時這些使者的身份也一同流露出來,無論是庾家的庾彬,還是王門遺孤王混與郗鑑的兒子郗曇,俱都給人以極大的遐想空間。

尤其是王混身在這支使團中,更可以說是令都內群情譁然。要知道王氏的滅門慘劇,雖然時局中大多數不敢深論,但也都深信必然與沈氏有著莫大的關聯。然而讓時人想不到的是,琅琊王氏生死存亡之際,竟然將整個家族存續的唯一希望寄託於沈氏身上!

所以儘管這一路使者還沒有正式抵達建康,但卻已經在都內引起了各式各樣的討論,群情躁然的情況下,臺內那種積極應對、政令頻出、故作忙碌的姿態,很快就淪為自說自話的尷尬戲碼。

“沈氏謀深,實在是人不能及。王敬豫臨終為此佈劃,果然也不虧太傅遺風啊!”

諸葛恢得知這一訊息後,自然也是愕然良久,而後才長嘆說道。沈維周肯派王門遺孤過江來,可以想見必然掌握著極為有利的證據。而沈充此前那種作態言攻,如今看來更像是一種佯攻姿態而已,就是要將遊離在外的諸葛恢逼入臺城,斷其退路!

江東這一次動亂,深論之下其實異常複雜。嚴格說起來,褚翜、諸葛恢等臺輔們的確有失職的罪過,並且因此引發出極為嚴重的後果。但若論及實際的罪狀,其實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直指臺輔。

包括諸葛甝謀劃廢立在內,並沒有實際的證據指向。若是不能證據確鑿、繩斷有司,便不可能達成一個確鑿公正的審判結果。

包括臺輔們的失職,其實都是量刑很模糊的指摘,就算是有皇太后憂死這種嚴重後果能夠將輔公入罪,了不起引咎辭職,乃至於禁錮終身,但卻達不到順藤摸瓜、連根拔起的效果,同樣也留下了再有反覆的可能。

庾氏兄弟、王允之包括諸葛甝的身死,都是在盡力將這個過程模糊化。就算是沈家藉此發難,那是派系之爭、利益之爭,而不是所謂的繩斷司法、彰明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