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蕙抓起一把銅板放到金鈴的帕子裡道:“以後大方點,該打點一定要打點,也不必太多,細水長流才好。”
金鈴看著帕子裡的銅板,“姑娘,咱們統共就這麼些,若是開了這個口,往後您的花銷?”
“沒關係,我再想辦法。再說吃穿都在府裡,也沒什麼花銷的。”
金鈴想著上個月沈如萱新打了一支珠釵,在五姑娘面前好個顯擺,引得五姑娘眼紅,非要打一支一模一樣的。一打聽,那支釵要十兩銀子,金鈴勸姑娘還是算了,也沒有多好看,可沈如蕙不聽,到底是得了一支才滿意。
後來才知道,那是六姑娘與跑銀樓的婆子做了扣,那支釵也就五兩而已。自五姑娘得了後,六姑娘便不再戴了。得知真相後,五姑娘氣的摔了一個茶杯,又叫八姑娘挑出毛病,拿出一百錢來賠了個杯子。
類似這樣的事,實是不少,六姑娘起頭,八姑娘架火,五姑娘便入套,一次又一次,不是惹了太太與老夫人不喜,就是損失了那可憐的銀子。
金鈴也知道,姑娘如今這樣是真把銀子用在了正途。可這樣打點哪裡夠用,這院子裡的婆子丫頭都讓她們養的胃口好大,只怕姑娘這丁點的人家根本看不上。可是不打點又不行,想要知道金姨娘為何針對姑娘,背後還有什麼人,不多點資訊是不行的。
金鈴無奈地包起手帕,又把匣子鎖好放了回去。
沈如蕙站起身來,她也愁,以前沒意識到銀子的重要,有一兩花一兩,有時還花二兩,如今的情形,要怎樣才能多得些銀子呢。
“金鈴,上回太太給的料子,就是我與七妹妹顏色重了的那匹,你拿來。”
沈如蕙突然想到,前世自己那匹不見了,自己誤會是沈如蔓拿了去。既然不是那麼回事,那自己的料子一定是被金氏找人偷拿了去。自己說是丟了之後,二太太也沒追究,這樣看,這料子最後如何,二太太不會再意的。
金鈴拿了料子出來,沈如蕙摸著料子心想,見慣了前世那些好的衣料,這塊料子實是不算什麼。
“你拿這塊料子,叫金串尋三哥身邊有一個跑腿的,叫柱兒的,讓他去賣了吧,回頭給他些銅板。”
金鈴再次吃驚,姑娘怎麼知道三少爺身邊的小廝的?不怕被別人知道嗎?
“姑娘,這能行嗎?若是被人發現,或是被二太太知道了?”
“沒關係,那個叫柱兒的是個穩重的,你多囑咐幾句,以後咱們與外院什麼事就交給他,你多與他走動。你若是不方便,便叫草兒出面也行。至於太太那裡,咱們做的隱密些,自不會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沒事,我心裡有數。”
沈如蕙想著自己那點可憐的首飾,本就少,又都是能看不值錢的,唯一值錢的就是沈少清剛剛給的頭釵,賣不得的。
至於那柱兒,不是別人,正是前世叫金鳳的那個丫頭的弟弟。只是她實是不知道金鳳現在叫什麼,在哪裡當差,前世她與金喜是自己定下要嫁到劉家後,太太給她尋來的陪嫁丫頭。
但金鳳是家生子,有了柱兒,找她不難。她現在身邊放不下那許多丫頭,若是開口要金鳳,那就太顯眼了,先把草兒的事安頓好再說吧。
沈如蕙帶著金串依舊每天上午去學堂,下午挨個院子地去記錄下人衣裳尺寸。二太太給了她五天的時間,她用了三天便統計完了,但她沒有上報,依然忙碌的樣子。
“你不好好跟在太太身邊,這個時候跑我這裡做什麼?”金氏一邊埋怨女兒,一邊插了塊糯米糕放到沈如萱口中。
“太太去祖母那裡了,說是關家的大太太來了。”
“關家?大理寺少卿關家?”金氏想了想問道。
“嗯,關荷的嫡母。”
“知道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