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上次那個垂花門處,羅洪站在門下,伸手摘著纏繞在門上的鮮花,摘下後在手中轉著圈。
楊柔心中忐忑,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剛想開口詢問,卻見羅洪扔了那花,轉過身來,向著楊柔深深一鞠,楊柔唬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道:“羅大哥這是何意?”
羅洪依然低著頭,卻向楊柔拱了拱手道:“在下羅洪,字仲良,安陽人士,今年38歲,娶過兩個媳婦,均已過世,無子女,家中父母康健。某有鋪面三間,莊子一個,一座三進院子,手中銀兩過萬。”
說完這些,羅洪直起身子,雙眼盯著不知所措驚訝無比的楊柔。
“楊娘子溫柔端方,蕙質蘭心,知書達理,恭順謙讓。羅某自識得楊娘子以來,夜不能寐,輾轉反側間常憧憬佳人在側。洪自知粗鄙之人不敢肖想,然心之所往,情之所向。今鼓足勇氣,表達一己願望,洪傾慕楊娘子久矣,願聘楊娘子為羅家婦,共結連理。”
說完又是深深一禮,雙手拱起保持不動。
好半天,羅洪沒有聽到楊柔的回答,心中微涼,直起身來,嘴角帶上苦笑。
再抬頭,只見楊柔已淚流滿面,羅洪立時不知所措起來:“羅某唐突,但心底之話,如若不說,寢食難安。冒犯之處,還望楊娘子勿怪,終是羅某妄念。”說完自嘲一笑,接著道:
“天色已晚,羅某送楊娘子回去。今日之話,出我之口入你之耳,絕無他人知曉,必不會對楊娘子名聲造成分毫影響。”
說罷,轉過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妾蒲柳之姿,大人謬讚。驚聞大人心願,惶恐至極。妾和離之身,得大人錯愛,不勝感激。然能力有限,恐難擔大人信任。”
羅洪聽到這裡,已然知道結果,雖然失望,但自己畢竟說出內心想法,即使失敗也無愧於心。剛想開口,又聽楊柔接著道。
“然,世上之事,皆需努力,既大人不嫌,妾便不棄,願與君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羅洪如同溺水之人尋到浮木一般,猛然轉回身子,向楊柔走去。楊柔這些話好似用完了她畢生的力氣一般,原還站得筆直的身體,見羅洪走近,如同被抽離了一般軟了下來。
羅洪快步上前,扶住楊柔的手臂。看著楊柔滴落的淚珠,羅洪感覺自己心底頓頓地疼的厲害。
他伸出手一點點地撫去楊柔的眼淚,粗糙的手指刮過楊柔的臉頰,那眼淚流得更兇了,沒一會兒,楊柔由無聲的流淚變成小聲的嗚咽,抽動的肩膀讓她單薄的身子更顯弱小。
羅洪輕輕把她擁入懷中,楊柔先是一愣,陌生的男子氣息不但沒有讓她感到任何不安,反而讓自己感受到寧靜與踏實。
楊柔僵直的身體漸漸放軟,然後趴在羅洪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羅洪輕輕拍著楊柔的後背,柔聲道:“哭吧,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憋悶,所有的過去都哭出來。從今往後,我羅洪發誓,必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如若違背此言,叫我不得……”
楊柔聽得這話,連忙抬起頭來,伸手放在他的嘴邊,“不要說,我相信你。”
羅洪按住楊柔放在自己嘴上的手輕輕地吻著,楊柔臉色緋紅,垂下眼不敢看他。羅洪小心翼翼地為她擦乾眼淚,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在楊柔的額頭印下輕輕一吻。
楊柔臉紅的似能滴出血來,小聲地道:“我是和離之人,以羅大哥的條件,尋那千金小姐也不是難事,只怕日後會叫別人說你。”
羅洪哈哈一笑,“合離有什麼,我還死過兩個老婆呢,要是外頭人說也只會說你膽子大,不怕被我剋死。”
楊柔抬起頭,柔聲道:“只伯父伯母那裡......”
“你放心,兒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