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了呢,如果真想出去,那也無所謂,等我打電話打聽打聽,還愁沒處去?」
「所以跟著你,總沒錯!」陳綰強笑著。
「不過你先聽我講完了這件事再說。」玫瑰說。
「甚麼事?」陳綰問。
玫瑰伸出一隻手,手指上套一枚不大不小的鑽戒,閃閃生光,她說:「我訂婚了,我想穿了,陳綰,一個女人,還是像你好,規規矩矩,找個物件嫁過去,未必不是好事,真的玩老了,找誰去?刀沒有一直利的道理,我一向覺得你古板,那曉得這才是女人該走的路,我明年結婚,這是個老實人,錯不了的。」
陳綰怔住了,她弄糊塗了。
玫瑰結婚?怎麼玫瑰會跑去結婚?
陳綰自問:我呢?我呢?守著一個男人有什麼好?什麼好?怎麼玫瑰反而走到她的路上來了?
玫瑰問:「陳綰,你不恭喜我?」
「恭喜你。」陳綰麻木的說。
玫瑰可真的修心養性起來,她去學烹飪,學插花,甚至學國畫,一副洗盡鉛華預備做歸家孃的樣子。
陳綰卻也改變了她的生活方式,她漸漸放了開來。
她的想法完全變了,轉了一個大圈子,她開始想:廿五歲了,再這樣下去,到幾時呢?外面的空氣還沒透過,就老了。要玩該早玩,像玫瑰,回頭還來得及,玫瑰才是對的,玫瑰可沒有太遲,她照樣訂了婚,還不是嫁了出去?
陳綰後悔以前的日子,她出去看電影,跳舞,在人群中驅散寂寞。她開始真正的明白玫瑰。
不久玫瑰會搬出去,她會更孤單了,非想一個好辦法不可,她認識一個男孩子,然後是另外一個,再另外一個。
玫瑰驚訝,但是陳綰沒跟她說什麼。
不過聰明如玫瑰,猜得到:信箱裡沒有信了,陳綰也不再提到「信」字了,而那個夾子,似乎也失了蹤。失去一樣東西,當然要緊緊抓住另外一樣填補,玫瑰只希望陳綰沒有抓錯求求她自己是過來人。
松花的人換了樣子,花也換了種類,不止限於玫瑰,有金盞糙,有雛ju,蘭花,照樣香噴噴的。屋子裡兩個女孩子都不覺得什麼。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照舊。
電費單來了,照樣分攤求求現在用電比較多的是玫瑰,她未婚夫一來,她就煮咖啡弄點心。租金也老樣子一人一半,不過陳綰說:「搬出去之前,要早一個月通知我,好讓我找新房客。」
玫瑰說:「你還要繼續招房客?別太叫我傷心好不好?我可不願意我睡過的房間讓人家睡。我看你找個人,我們一齊嫁掉算了。」
陳綰笑,「你嫁好了,你看看我這些松花的人,難道我叫他們失望不成?」
「你愛他們嗎?」玫瑰懷疑的問。
「愛,都愛,玫瑰,我也想穿了,多謝你訓導有方,最安全的方法,是愛所有的男人,不是愛一個。」陳綰說著拿了外套出去了。
她是很輕鬆的,白皙面板加點粉,更是玉脂一樣,那些信,誰還牽記那些信?人總得一直活下去,到老s為止。
玫瑰笑了。
她說:「好好的去玩,我會替你開門!」
「再見!」陳綰出去了,「我十二點一定回來。」
玫瑰正在織一件絨線衫,淡藍夾白花,顯然是男人穿的,她剛剛學會這套玩意兒,一針一針,織得很辛苦,織針是從陳綰處借來的。
陳綰呢,在樓下等她的男朋友,一輛小小的銀灰色車子開過來了,車門開啟,陳綰笑著上車。
一切都沒有兩樣。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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