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工的形象和他一身西裝革履的打扮十分不符，秦了強忍住自己的笑意，牛肉麵上升的霧氣讓他的臉變得更加的柔和起來。

“我還以為你人變了，習慣也會變呢。”顏立繁把挑出來的蔥花放進自己的碗裡，“原來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既然你還記得，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人家不要蔥花呢？這樣多麻煩。”秦了盯著他，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

“但是結果是一樣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走彎路，只要改正過來就好了。”他把挑好的那碗麵推回秦了的面前，秦了喝了一口湯，不再說話。

他挑的很認真，但還是有沒挑出去的蔥花留在碗裡，秦了喝到後，艱難的嚥了下去。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它發生後產生的影響是無法忽略的。人生走過的每一步，都是用墨水寫過的，並不是用鉛筆，所以沒有可以抹掉印記的橡皮擦。

自從下定決心減肥以後，秦了沒再吃過一頓飽飯，她倒也很想吃，但為了自己的身材考慮，便停住了。顏立繁對此感到十分震驚，要知道，秦了以前吃牛肉麵可是連湯喝得都不剩。

“就吃這點？夠嗎？”顏立繁挑眉，在秦了看來，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充滿著嘲諷。

想起了曾經那個吃東西一定要吃乾淨可愛的小胖子，秦了莞爾，美麗而端莊：

“所以很多東西都改變了啊。”

“但你還是那麼馬虎。”顏立繁的眼睛彎彎的，就像兩輪月牙，他伸出手，輕輕拂過秦了的嘴角，“粘上香菜了。”

秦了的身體像被電擊了一般，心不由得忽悠了起來，就好像是在坐跳樓機時，從高處忽然降落一般。她呆立在那裡，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也忘記了做任何反應，只是任由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莫名的放大，它們似乎是在叫囂著，惶恐著，躁動著。

店裡太過喧鬧，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裡。

顏立繁的手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緩緩的勾勒著她嘴唇的形狀，他手指的紋路輕輕滑過她的唇，好像那是琴絃，撩動起她的心絃，她的嘴巴輕輕地動了動。

然後，他的手便適可而止的離開了。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意猶未盡的樣子，秦了低下頭，面上發燒，不敢再去看她。她對自己感到慚愧，因為她剛剛，的確心動了。

也許是因為寂寞。

“這麼晚去你媽媽家沒問題嗎？”顏立繁把車子停在秦了媽媽家樓下，問早已睡意全無的秦了道。

“沒有關係啊，我有鑰匙的。”秦了一邊說著，一邊在包包裡翻了起來。此時正是早上四點，天空呈現出深藍色，就像置身於海底一般。

“完了，我鑰匙好像忘記帶了……”翻了半天，秦了在顏立繁爍爍的目光下困窘的說道。顏立繁一副“原來如此，我一猜就是這樣”的表情，讓秦了更加的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你媽媽一般什麼時候起床？”顏立繁把手隨意放在了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十分有節奏的拍打著方向盤邊緣的位置，不經意的問秦了。

“大概六點多吧……”其實秦了也不太清楚，她近些年來都是一個人過，只是依稀還記得，在自己上學的時候，媽媽每天六點多會起床給自己做早餐，什麼麵條、炒飯、酸辣粉……只要是她想要吃的，媽媽全部都會滿足她。

直到現在，秦了依舊十分懷念那樣的早餐，現在，除非她心情很好，要不然，早餐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幾片乾巴巴的麵包加牛奶。

“那我就陪你等著吧。”顏立繁隨手開啟了車上的收音機，裡面傳來了王菲空靈清澈的聲音，唱的是一首《笑忘書》，那是秦了曾經最喜歡的歌：

“將這樣的感觸，寫一封情書，送給我自己，

感動得要哭，很久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