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笑點頭,沒有過多言語,直等著她的下文。
就見她輕咳一聲,道:“臣媳有一事要求母后,皇上登基將近一年了,現在天下安穩,百姓富足,皇上一心撲在朝政,乃是天下之福,但臣媳身為皇后,理應替皇上著想……去年除夕,臣媳曾向皇上提過選秀納妃之事,您大約還記得吧,當時皇上說政務繁忙,無暇他顧,但現在朝政已入正軌,皇上當真該考慮一下了。”
她腳步停下,表情誠懇,認真看向自己的婆母,“臣媳明白,皇上看重怡貴妃,可子嗣一事也是大計,母后您也知道,我同容妃妹妹已色衰,再難以入皇上青眼,可怡貴妃雖然年輕貌美,但僅她一人,如何承擔得起為皇上綿延子嗣的大任呢?況且眼下這諾大的皇宮,妃位上卻只有容妃妹妹一人,著實,著實有些冷清了。”
話末,她似苦笑一聲,“不怕母后笑話,以臣妾現如今在皇上心中的份量,這些話說出來,皇上未必會聽,還恐招來厭煩。可臣媳真的是一心為皇上著想,故而只能來煩擾母后了,還望母后您,能幫著勸勸皇上。”
這番哀怨表白乍聽之下真如一位明理的賢婦,但在深宮熬了這麼久,太后豈會想不明白她的真正意圖?她與她的兄長這一番勞心費力,說到底,不過是忌憚褚雪的恩寵,擔憂自己的位子罷了。
但太后也有自己的考慮,宋琛獨寵褚雪,與皇室而言未必算好事,她親身經歷過奪嫡,親眼看見了先帝那三個兒子的下場,身為母親與祖母,她絕不願意此事再在宋琛身上發生。而宋熾,從小頂著世子之位,所受的教育也是最好,他身上的這個太子之名,太后不希望再變了。
況且,多進幾個新人,多為她生幾個小皇孫,這是身為祖母的很她樂意看到的事。
太后拉過許錦荷的手,慈祥道:“有你這樣一位賢德的皇后,是皇上與天下之福,你的心意哀家都明白,改日,哀家也會跟皇上提。”
這件事與太后而言有利無害,許錦荷知道太后也動了心,頓時溫婉笑道:“多謝太后。”
在御花園裡應下許錦荷不久,太后就果真尋了個機會將宋琛請到了福寧宮。
這麼多年了,母后還記得自己的喜好,宋琛才一踏進殿門,就瞧見了小榻桌上擺得幾樣小點心,樣樣都是他從前愛吃的,他心情不錯,就先捏起最愛的栗子餅送進嘴中。
雖然已是君王,但回到自己面前就變成了個孩子,太后慈愛一笑,招呼宮人們上茶。
待又喝過幾口熱茶,宋琛才道,“母后叫兒子來,只為了這些點心?”
太后一笑,“你呀!為娘想兒子了,叫過來見見還不成?”
宋琛點頭一笑,笑過後就求解的望向母后。
太后倒也開門見山,坦誠道:“聽聞近來有人上摺子奏請選秀?”
宋琛笑意一斂,微微點了下頭。
太后於是直接將話挑明,“依哀家看,此事可以考慮了,你已登基近一年,可這後宮還是隻有三個女眷,算上樂兒,也才五個孩子,這才歷代帝王中,你這個年紀算是少的了。上回哀家問你,你說等怡妃生下孩子再說,現在母女平安,她又晉了貴妃,你應該不用顧慮了吧?”
見他不置可否,太后接著勸道:“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這方面,但現在後宮妃位上只有容妃一人,你覺得,容妃該怎麼想?外面的人該怎麼想?現在祺兒與寧寧還小,不懂這些,等他們再長大一些,又會怎麼想?無論如何,先把四妃之位補齊才合禮法祖制。”
宋琛其實當真對選秀一事不怎麼上心,如母后所言,他的心思並不在這,況且他自從有了雪兒,好像再也沒對其他女人有過興趣,但禮法和祖制又當真煩人,還有那些整日上摺子的大臣,也委實叫他心煩……
他想了想道:“母